第35章行呗就
辛梁星摸了把他的脖子,一手潮气,汗涔涔的要在这样的天气拥抱,委实是一种挑战。
“睡吧,我守着你。”辛梁星随手拿过他床头放的书,翻了两页,学科类的书看上去索然无味,堆了白砚一整个床头,倒是挺好学的。
白砚撑着胳膊肘坐起来,把书往床头小柜子上挪,砖头块儿一样的书,他挪着都费劲。辛梁星拦下他,数落道:“瞎折腾啥?”
“上来,你上来,想抱。”他不小心把书给碰掉了,顾不上捡,拉着辛梁星的胳膊,就想把人往床上拽。
辛梁星弯腰把书给他捡起来,拍了拍书皮上的尘,顺势坐到了床上。一米六的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辛梁星一坐下,床就显得挤了。不习惯在陌生的床上入睡,又热又燥,他只肯让白砚枕着他的腿睡。
聊胜于无。
白砚枕着他大腿肌肉,热度不断攀升,高烧带来的眩晕合着热度,像要烧断人的神经。“好热。”白砚咕哝道。
辛梁星拿过床头的折扇,唰的一下甩开,在他头顶轻摇。有些难伺候,辛梁星捏了捏他厚软的耳垂儿,这地儿凉凉的,跟盘珍珠玛瑙似的,直接爱不释手上了。
“你咋来了?”白砚强撑着意志不愿意睡,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唠上了。
辛梁星搓他耳垂,放缓语调,像要哄他入睡,“你今天没来。”
“我上火了,”白砚眼睛半阖,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看哪里,“嗓子发炎,就烧了。然后就没去。”
“知道了,睡吧。”辛梁星有节奏的摇着扇子,边把他的湿发拨开,露出一个清爽的角度,特白净,跟俄罗斯套娃上面画的娃娃一样。辛梁星又去搓他耳垂,把原本凉丝丝的耳垂搓到烧起来,他不舒服的晃了晃脑袋,辛梁星才住手。
吃了药睡得快,辛梁星目睹他安静下来的过程,等他睡着了也没把他挪开,而是捞过床头的书,打发时间的看了起来。辛梁星没读完高中,差一年,反正没领上证,有没有证都不影响他工作,脑瓜子灵光才是关键,他动手能力极强,会修会造,只是现在已经不时兴做工匠了,机械化的到来端了一部分人的饭碗,必须要与时俱进,否则像他这种什么都会一点却什么都不精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被顶替掉。
辛梁星翻那些会计类的书籍,成套的理论对门外汉很不友好,他只读那些自己能读懂的,看进去,然后在明亮的午后昏昏欲睡。
书砸在凉席上,辛梁星困倦的躺下去,捞过乱动着要醒来的白砚,把人裹在自己怀里,有力的胳膊圈着他,严丝合缝的契进自己的臂弯。白砚在他颈间拱了拱,又沉沉睡去。
夏日午后清透,没有萧索,没有时间末日的空荡感,一切都是光明的。拥抱热到发黏,在竹席上印下相拥的证明。
这一觉睡到窗外阳光西斜,辛梁星先醒过来,一热就想推怀里的人,手才刚碰上他肩膀,意识就清明了,转而去摸他额头,发了汗,好像烧的没有那么厉害了。辛梁星这么大的动静,白砚都没醒过来,只是贪着要抱。
辛梁星凑到他耳边说:“我去买菜,你自己睡。”
白砚眼皮掀了掀,似乎是要醒,辛梁星一手捂住他眼睛,一手拍他后背,低声细语道:“再睡会儿。”
又把人给哄睡着了,辛梁星起身洗了把脸,去集上买菜去了。
等这顿晚饭做好,白砚才彻底醒过来,药劲儿过了大半,药效有些猛,以至于他四肢仍有些无力。
辛梁星把桌子搬进里屋,菜也一并端过来,要他在床边吃饭。有点没规矩,白砚不好意思,辛梁星不觉得有啥,反正是他自己的家,做什么又不由得外人说,在床边吃个饭怎么了。
“吃完饭过十五分钟再吃一包药。”辛梁星叮嘱他。
白砚点头说好,没睡够,身体发虚,话头都少了。这大概是他们俩吃过最安静的一顿饭了,辛梁星收拾碗筷的空荡,白砚去打水刷牙洗脸,身上太黏了,他觉得不舒服。
辛梁星把药碾碎了,白冰糖也备好,白砚因为刷了牙,就不吃甜的了,吃完药还想要辛梁星在他家留宿,被辛梁星给拒绝了。
“不怎么烧了,明天再过来看你。”辛梁星贴贴他的额头,确实不怎么烧了,也就放心回家去了。
好在隔天是星期日,不用上班,辛梁星买了早餐提过去,白砚已经起来在桌边看书了。
“你来啦。”白砚见他来,笔一搁,不准备再学习的样子。
辛梁星把早饭给他装进碗里,豆腐脑上面还撒了一勺白糖,搅半开,甜到汁水发腻。油条宣乎着,烫指头肚。他咬了口油条,往辛梁星嘴边送。辛梁星愣了下,低头尝一口,今早买的油条真不赖,外焦里嫩,好吃。
“怎么就买了一份?”白砚坐在小板凳上,蜷缩的身影被日头拉出一条歪斜的影子,在屋子里头跳动着,好活跃。
辛梁星看他白里透红的脸,淡淡道:“我已经吃过了。”年轻就是好,病好的都利索。
白砚‘哦’了声,捧着碗,吃一半,剩下的留给辛梁星,也不知道是吃不完还是怕辛梁星先前没吃饱。辛梁星把剩下的给吃了,然后告诉他自己接下来要去趟城里,去个两三天,办完事就回来了。白砚都没问为什么,辛梁星肯跟他交代,好像就是不再拿他当外人了。
辛梁星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等白砚把他送到门口,一脸不情愿又舍不得的样子,让他喉头动了动,补充说:“是去看工作合不合适。”
白砚眼睛闪乎乎的,惊喜道:“好哦。”
辛梁星刚收到信不久,这事成不成的还另说,本来打算等尘埃落定再跟白砚讲的,可是有些话提前说好像也没关系。
“那就等我回来再说吧。”辛梁星抬手,本来要拍他肩膀的,却突然改道,搓上了他白莹莹的耳垂,指腹捻着那寸韧凉,重重的擦过,像过电般,激的白砚愣怔着,背微微的驼了下去,然后目送辛梁星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