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黑化
喻辰怕柴令有事,松开杨无劫的手,就要冲出去,然而她刚缩回手,杨无劫就反手攥住她指尖,传音道:“别动。”
话音刚落,结界被人从外面触动,杀意瞬间消散,柴翊撤掉结界,问:“何事?”
“少庄主,二少爷从庄主那儿出来,往回走了。”
“知道了。”柴翊说完,结界重又设下,“我并不想杀你……”
“柴令知道他有这样的父兄吗?”
柴翊森然道:“此事与他无关。”
“是吗?我真的很好奇,你对别人家的产业都如此霸道,若有一日,你那个傻弟弟忽然也有了名利心,想跟你争家里的产业,你会如何?连他也杀了?”
这一问相当诛心,但柴翊并不知道发问的人,其实就是他那傻弟弟,只轻哼道:“你不用想着激怒我,我说了不想杀你,就不会杀你。也不要想拉柴令下水,他也是柴家人,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帮着你对付父兄。”
柴令疯了一样放声大笑,这次笑声里不带哭腔,喻辰听着却更加难受――有柴翊这句话,就算介微想开,不怪罪柴令,柴令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了。
身为柴家人,就是他摆脱不了的原罪。
正觉难过,指尖忽然被人捏了捏,喻辰抬眸,大佬低头望着她,嘴唇微动,耳边同时响起他的声音:“柴令现在不就帮着介微对付父兄呢吗?”
“……”倒也是。
“你不必装疯卖傻,好好应付了柴令,我带你去见个人。”
柴令停住笑,哑声问:“谁?”
“一个你很亲近的人。”柴翊说完这句,就撤掉结界走了。
喻辰看向杨无劫,杨无劫微微摇头,两人继续在竹帘后躲着,竖起耳朵听柴翊一面走远一面吩咐人看着房里的客人,又有一人逐渐走进,很快进了这间房,并直接关上了门。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姜队长给你的药吃了吗?”是介微。
“你没碰见他?”柴令不答反问。
“谁?你哥?”
喻辰听她直接问出口,也没设结界,猜着她大概是怕魔气外露,只贴了隔音符。
柴令没出声回答,介微接着问:“他一直跟你在一起?说什么了?”
“就我们预料的那些,我照你的意思都说了,他不承认是他做的,还说他救下了你家一个人,是你很亲近的人。”
喻辰:“???”
这傻小子还学会当面撒谎了!他想干什么?
“我很亲近的人?秦叔吗?在哪?”介微声音显得有些激动,“他还说了什么?”
“只说到这儿,听说你要回来,他不想让柴令知道此事,匆匆走了,说过后再带我去见。你说的秦叔是谁?详细给我说说。”
柴令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冷静,讲话也始终把介微带进他的节奏里,喻辰不由皱眉。
“秦叔是我们家的养蜂人,从我父亲年轻时就跟随左右。我父亲在出事前,已有几十年不再亲自过问养蜂的事情,都交给秦叔。但还是让我从小就跟着秦叔,熟悉金丝翠玉蜂的习性。秦叔待我亦师亦友,我一向同他比较亲近,难道他还活着吗?你哥什么时候带你去见他?”
“他没说。秦叔长什么样?有什么可供辨认的特征吗?”
“秦叔个子不高,只比我高这么一点儿,瘦瘦的,啊!他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是右手生有六指。”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只有你们二人知道的暗语或者秘密?”
介微觉出不对:“怎么?你怕有人冒充?你不是说你哥没承认吗?”
是啊,说着没承认,却始终透出防备至深的样子,令令啊令令,你还是暴露了。
“我怕秦叔看出我是冒充。”
喻辰:“……”
她戴着面具,脸上表情变化没有那么明显,一双桃花眼却极为灵活,把她想了什么展示得一清二楚,杨无劫只看着她的眼睛,就好像看了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完全不想管外面那对仇深似海却纠缠不清的男女。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介微忽然说:“你爹说晚点儿要设宴,把我介绍给百里家和其他各路亲戚。你哥会选这个时候带你去吗?不会吧,他作为新郎,这个时候不应该缺席。”
喻辰纳闷,话题怎么突然一个急转弯?啊,介微是不是出于谨慎,刚刚传音告诉柴令的?
“你不要操心了,不管怎样,他都不可能带你一起去的,定会选你不能脱身的时候。还是我先去见见,回来再和你说。”
介微没有反驳,沉默片刻后,应道:“好吧,那你先休息,你现在脸色特别难看。药吃了吗?”
外面响起悉悉簌簌的声音,接着柴令说:“行了吧?你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嗯,也不知道尊主和喻副队长进来了没有?听说百里家来的人不少,应该很容易混进来。”
已经混进来的两人对视一眼,很默契地没有出声。
介微又说:“如果尊主他们先来找你,你告诉他们外面在宴客,可以先进去找蜜蜂。蜂场应该设在朝阳的平坦开阔地,附近必然种有大片云岭蜜枣树,这种枣树开绿花,花朵绵延似云,有甜甜的清香味。还有水源,蜂场周围肯定有小溪或者小河,实在找不到,可以顺着水流找一下试试。”
说完这事,介微开门走出去,又随手关上了门。没有隔音符阻隔,外面的声音也传进来,喻辰听见有人跟介微回话,说是少庄主派来给客人看伤的。
“客人旅途劳累,已经睡了,你先回去,明日再来看吧。”
那人道:“可是少庄主说,客人伤势很重,耽搁不得……”
“是很重,但是他伤在心脉,我看你也没有那个本事,能以精纯灵力帮他修复,那就不必急在这一天半天的,让他先休息。”
来人呐呐应了声是,灰溜溜走了――又不是金丹大能,他哪来的本事给人修复经脉?
介微打发走了这人,又吩咐院中下人小心服侍客人,不许惊扰,便也出青锋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