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喂，您好。是颜瑾的...爸爸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s道压低了声音，唯恐让正在处理伤口的颜瑾听见。“是这样，我是他班主任谢s。我们学校今天开运动会，颜瑾他，受伤了。”

颜东海听见他受伤了，有些急切的问道：“你们在哪个医院？他伤得重吗？”

谢s：“在一附院，您别急，他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伤到了表面，皮外伤。”

谢s听见了汽车发动轻微的嗡鸣声，电话那头道：“我很快就到。”

谢s挂了电话，回过头就看见颜瑾拄着拐，正倚在诊室的门上看他。

“你......”

“你不必叫他来的。我和他早就断绝父子关系了。是生是死也与他无关。”

谢s动了动嘴唇，因为是别人家的事。他也不好置喙什么。只有一句：“其实，把话说清会好很多。”

颜瑾贴着墙挪到谢s边上，坐下来。把脑袋搁在他肩上。

“好困，借下你的肩膀，让我睡睡。”

谢s有点不自在，环顾了下周围。医院虽是人来人往的，但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焦急而疲惫的。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谢s放心了，任他枕着自己的肩膀小憩。

颜瑾也没有把整个脑袋的重量放在谢s肩上，他怕他肩膀会酸。

颜东海接到谢s的电话时刚刚结束一个会议，火急火燎的开着车冲出去了。半路上给晚高峰给堵住了，气得他差点追尾。饶是这样他也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赶到医院。

“那个，你好，你是颜瑾的同学吧？他班主任呢？”

谢s等的久了，也在悄悄地打瞌睡。颜东海一连串问题就把他问醒了。

“你好。”谢s扶了扶眼镜，“我就是他班主任。”他拍了拍颜瑾的肩膀，把他叫醒。

颜瑾其实一直没睡，他没有什么困意，只是想趴在谢s肩上揩揩那少得可怜的油水。这时看见颜东海来了才不情不愿的从他身上起来。

谢s看着眼神冷漠的颜瑾和张皇无措的颜东海对视了一会，自己都替他们俩感到尴尬。

“颜先生，我们到小花园去说说话吧。让颜瑾休息一下。”

颜东海看了颜瑾一眼，点了点头跟谢s走了。

小花园就挨着诊室而建，他们没走两步路就到了。

秋日里的风还有些大，树上的枝叶摇晃着，带来一阵阵“扑簌簌”的声音。颜东海觉得他今天穿的有些单薄，就拢了拢自己的衣服，问道：“谢老师，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谢s：“据我所知，颜瑾以前是一个优等生吧，我查过他的档案，他是十九中的竞赛直升生。如果他保持以前这个水平，他在高一高二的时候就很可能有资格被保送了。”

颜东海叹了口气：“他以前是个很好的孩子，从来不需要我操心的，现在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谢s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打断了他说的话：“颜先生，我想你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儿。颜瑾他真的只仅仅是因为贪玩而厌学吗？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也至关重要的。”

谢s掏出一支烟点上，轻吸了一口。他抬起眼皮问他：“颜瑾珍视的、不可或缺的东西你却让它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他就只能把自己包起来，希冀着这样就能和世界隔离起来。成绩倒还是次要的东西，待他长大了，他会长成什么样子？”

颜东海深深看了他一眼，“谢老师，我觉得这不是你应该关注的东西吧。”

“颜东海，你滚回去吧。我早就说过我们俩个断绝关系了，我是生是死都再与你无关了。”颜瑾拄着拐硬撑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他向谢s勉强笑了笑，脸色苍白着。

谢s扶住他，扭头对凉风里的颜东海道：“颜先生，我该不该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不该知道。希望您仔细的想清楚。”

“你怎么出来了？风挺大的，不冷吗？”

颜瑾手都是凉的，谢s把围巾取下来挂在他脖子上。围巾很长，还带着谢s的体温。颜瑾想了想，把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扯了扯，一端缠在谢s的脖子上。他笑道：“谢老师，我们这也算‘带过一条围巾的交情’了吧。”

谢s因为刚才的事儿还有点郁郁的，听到颜瑾这么说，又笑起来。

“你想吃什么啊？要不今天吃火锅？”

“你家有火锅底？”颜瑾欣然同意。

“没有啊，我们现在去买呗。”

“要不...我请你吃火锅吧？蹭了你这么多顿饭，还有点不好意思。”

谢s想了想，觉得自己回家做火锅还真有点麻烦，在马路上招了招手，想要打辆计程车来，“行啊，去哪吃？”

颜瑾把他招着的手一把抓住。笑道：“我约了网约车。去大学城吃呗，那儿有挺多店的，也不一定要吃火锅嘛。”

谢s想想也对，大学城离他家和颜瑾家还近呢，吃完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颜瑾打开计程车的门，自己先坐了进去。谢s也随着他坐到了后座。

而那条围巾，一直围在两人脖子上，直到火锅店之前都没有取下来。

两个人最后还是吃的火锅。本来两人座都是对着的，颜瑾这个奇葩为了不把谢s的围巾取下来而和谢s硬生生的挤在了一起，谢s看不得他这样子别别扭扭的，干脆把围巾给全部围在他脖子上。

“你很喜欢我的围巾吗？”

颜瑾被他搞得有点懵，愣愣的点头：“嗯。喜欢。”

“喜欢就送你了。”谢s把牛肉片下进火锅，很大度的对他说。

颜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