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

手术

手术室外，庄晚焦急地等待着，楚易元在旁边陪着她。

今天对庄晚很重要，楚导也知道她妈妈今天做手术，特地让楚易元休息一天陪着庄晚。比起不算太熟悉的林助理，确实让楚易元来更好。

这次妈妈没有拒绝庄晚在手术时过来医院，但这次庄晚的焦躁，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算成功几率再怎么大，没看到结果的时候，也依旧让人放心不下。

不知过了多久，当庄晚再次看向手术中那三个字的绿光时，它熄灭了。

庄晚反射性站起来，但腿却软到使不上劲，还是楚易元及时注意到，在他的搀扶下才没摔倒。

医生走了出来，宣布了手术结束。

“手术很成功，癌细胞已经被全部清除，病人恢复正常了。”

护士：“病人现在需要休息，我们把她推回原本的病房，让护工时时刻刻照看着，等病人醒来立刻通知我们。”

“好。”庄晚颤抖着说出了这个字。

楚易元扶着她一路跟着病床走了回去，护工已经在病房里守着了，楚易元跟她说了对病人的安排，坐在庄晚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自从回到病房里，庄晚就坐在离病床最近的椅子上看着妈妈，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眼皮还有眨动，楚易元都怀疑庄晚是不是已经昏了过去。

在这种时候，向来嘴巴还算利索的楚易元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也觉得此时无论说什么庄晚或许都听不进去。所以他只是陪在庄晚身边，注意着她的神情变化。

其实也没有什么变化，她只是一直眼神时而失焦时而聚焦的注视着一个地方，她妈妈的脸。

她现在在想什么呢？楚易元不知道。

但在让她吃饭时，她也会一边盯着妈妈，一边无意识的夹菜吃饭。吃的很慢，但终归有在进食。楚易元就当她是正常的，只是一时间过于紧张，所以没能回神罢了。

在妈妈即将苏醒时，随着她的眼皮眨动，庄晚也开始渐渐恢复意识。等妈妈再次睁开眼睛温柔地笑着看着她时，庄晚倏地落下泪来。

妈妈醒来后庄晚就恢复了很多，虽然会一直在妈妈身边待着寸步不离，但至少神情开始有了变化。

有护工在旁边帮忙，再加上妈妈也让庄晚去休息，晚上的时候，她还是跟楚易元回了住处。

看着回来后就一直坐在小客厅沙发上出神的庄晚，为了让她打气精神，楚易元说起那个之前说过的提议。

“阿姨病好了，我们应该庆祝一下，去哪里旅个游吧？”

庄晚眼里亮起了光，她喃喃道：“旅游……跟妈妈一起……南方，去温暖的地方。”

楚易元走到她身边坐下，“是要去南边吗？那我查查那边比较好玩的地方。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庄晚突然转头看过来，楚易元被她吓了一跳，但还是坐在原地好好听她说话。

“想去的地方……问妈妈。”

“是要问阿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楚易元点着头，“我知道了，明天你先问问阿姨，问完我们在做决定。”

“对了，之前好像说过让田煦朗旭他们也一起去。我现在跟他们说一声？”

楚易元询问着庄晚的意见。

庄晚点点头，眼睛开始恢复以往的色彩。

见状，楚易元终于松了口气。

之前的庄晚看起来已经没有人味儿了，阿姨的手术不是成功了吗？怎么这么一副恐怖模样？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不经意间问了出来：“你之前的状态怎么那么奇怪？阿姨手术成功了，不是应该开心吗？”

要不然也是喜极而泣吧？但庄晚却一副没有接受现实的样子。

庄晚又有一瞬间进入了那个状态，又很快脱离出来，说道：“因为我感觉很不真实，有种这一切只是幻觉的感觉。我……感觉不到妈妈真实存在着。”

她又接着说道：“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之前妈妈对我来说就是真实的，所以虽然我有担心，但也只是害怕妈妈离我而去。”

“但是手术结束后，明明妈妈就在我面前，我却一直有一种不真实感。就好像如果不一直看着她，她立刻就会离去。”

看到满脸慌张的庄晚，楚易元试着拍她肩膀安慰她：“不会的，阿姨手术成功了，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所有医护人员都可以证明，我也可以证明。”

“嗯……”庄晚垂着眼睛，强行把那种感觉在心底按压下去。

楚易元有些担心庄晚现在的状态，伸出手，握住了庄晚的左手。

庄晚感受到温度，从自己的意识里回过神来。她看向传递温暖给她的人，楚易元和她对视，眼里有着担忧。

庄晚突然意识到，无论自己心里觉得有多么不真实，但现在掌心的温度是真实的，面前的人也是真实的。

庄晚脸上慢慢扬起一个笑容，那笑容有着楚易元在她脸上经常看见的幅度。

庄晚终于又再是原来那个庄晚了。

手术后过了几天，庄晚再去医院看妈妈时说起出去旅游的事。

“楚易元说一起去旅游，庆祝、休息一下，他还有两个朋友也跟我们一起。让我先问问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再决定。”

妈妈看着庄晚，微微地笑：“去游乐园吧。”

庄晚手中动作顿了顿，“游乐园的话，人有点多，不太适合去。”

妈妈摇头，“我上了年纪也没什么想玩的了，就记得以前说过要带你去游乐园，但一直没去成。我这个当妈妈的，总不能对女儿食言吧。”

庄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