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灾
他的手势,既是玩味,又是威胁。
“季成平!你,你别这样!”季望舒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本就沙哑的嗓子上,因为声音的放大而显得有些凄厉,“你要我的命就拿去,要做什么也都可以冲我来,别这样对……对阿F。”
季成平依旧心情很好,当着陶F的面,又一次把手移到了按键上,“哟,都这样了还有功夫跟我扯淡?你不疼啊?那我在加把劲儿?”
在季成平的印象里,除了在主楼的那一次之外,他从没见过这个不论何时都温柔冷漠的儿子竟还有如此热血深情的一面。
听过他清冷的客套,听过他略带沙哑的指责,却从没听过他几近破音的哀求。
“够了!”陶F握紧了拳头,在一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屈下了身子。
“嗯,这还差不多。姜晚知道你为了这个小子,甘愿向我下跪吗?哦,对了,当时姜晚看着老陶都快死在她面前了,还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她要是知道你跪了我,多半会把你的腿打断。你说呢?”
季成平像跟熟人唠家常一样的点评道。
陶F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极度的愤怒已经吞噬了他几乎所有的情绪。
“不劳你费心。”
陶F冷冷地把季成平的话堵了回去。
季成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他看见陶F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于是抬起脚,踢了踢他的肩膀,说道:“啧,你说,这要是还打不动我,怎么办?”
“听凭发落,只要你说到做到。”
陶F抬起头,在玻璃镜片的背后,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却带着滔天的冷气与杀意。
季成平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还赞许地点了点头,绕开了他,给了身后的人一个眼色,慢悠悠地开口,“你要是敢还手一下,我保证季望舒活不过一分钟。”
说完他还示威似的晃了晃手中的控制器。
陶F冷着脸,不接话。
下一刻,一大队人蜂拥而上,拳脚相加,棍棒相接,一下下地落在了一具血肉之躯上。
陶F常戴的那副眼镜被甩到了一边,眼镜的质量不错,没碎没坏。
季成平当然想要陶F死,可是他不能,至少表面上不能。一旦陶F死在他的手里,他就是间接对危机调查局宣战,以他目前的实力,对上调查局只会弊大于利。
亏本的买卖季成平从来不会做。
杀了他不行,那稍微耍点小花招还是可以的。
比如,胖揍陶F一顿。
虽然一时解决不掉大敌,但是如果能好好羞辱敌人一番,季成平的心情也会顺畅不少。
其实,止乱者暂时对他构不成什么太大的威胁,放在基地里一时半会儿也搅不起什么乱子。
但是特务处能让止乱者全部混在他的基地里并没有一点预兆,就是对他的轻视和侮辱。
季成平咽不下这口气。
因为他的人,大部分都混不进调查局,混不进特务处,更别说别说止乱者了。
唯一一个争点气的,还被姜晚当作叛徒处理了。
实在是让他憋屈的很。
毕竟,特务处在给季成平添堵这方面,还是很专业的。
“阿F――”季望舒不顾走到身旁的季成平,艰难地向陶F的方向爬去。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结果,满意吗?”
“我上次说的不对,我迟早……迟早有一天亲手取了你的老命!”
“嗯,我等着。”季成平点了点头,把方才手里的控制器和一瓶药扔在了季望舒面前,“珍惜点,你的小爱人拿半条命换来的。”
说完,他也不看季望舒,转头看了看被围在中间却无法挣扎的陶F,颇有兴致的观赏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吩咐道:“够了,停手吧。打死了他,姜晚可能真的会亲自背着□□包来找我算账。”
陶F身上的伤都是掩在衣服下的,表面上只不过是多沾了一点尘埃,毫无破绽。唯有嘴角留下的血迹,证明了季成平方才的暴行。
可陶F的眼睛里一点都没有害怕,他冷冷地看着季成平,伸手拭去了嘴角的一抹血迹。他慢慢地抖着手向前伸去,把刚刚被打下来的眼镜又被重新握回了手里。
陶F看到季望舒面前的控制器才松了一口气,忍着身上骨头快要散架的痛站了起来。
这个混蛋还算守信用。
“我还得多谢,你的不杀之恩。”
陶F握紧的拳头贴在身侧,他生怕自己忍不住一拳头就打上去。
“嗯,不用谢。走了,告诉姜晚,我问老陶的安。”
季成平带着一队人,背着手不可一世地扬长而去。
问个屁,你死了,全世界就安了。
贼喊捉贼,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陶F心里的火气根本灭不下去,他恨不得立刻就能把季成平剁成一个杏鲍菇。
“阿季,你没事吧。”陶F戴上眼镜,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药瓶,上面标着,“舒缓剂”。瓶子的背面还写着“此药物能快速缓解人被格式化过程中所带来的不适”。
这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