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一)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陶F的研究员捂着伤口,快速穿过走廊。
手臂上的伤口问题不大,后背上的才是大问题。他现在几乎不能吸气,一呼吸就疼的要命。
“操。”他低低地骂了一声。
他是老局长派来的联络员,目的就是明里暗里地撺掇季成平与调查局和解。
他暗地里多次代表老局长联系过季成平,与老局长所想的截然相反,季成平没有提什么过于刁钻的条件,只要求调查局废除特务处,交出姜晚等一众特务处骨干并且提供陶F和季望舒的下落。
老局长求之不得。
特务处和他对着干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老陶殉职以后,姜晚三天两头带着特务处找他的茬,好不容易逮着了她儿子的破口,结果被姜晚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
停职写了个报告就继续官复原职。
虽然说当初老陶的事情和他脱不开干系,可是老局长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货色,他认为,人都死了那么久了,再怎么惦记也屁用没有,还不如得过且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是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其痛苦等同于在爱他的人的心头上剜一道大口子,就算愈合了,又怎么能轻飘飘地就此揭过呢?
老局长生怕和季成平的交易失败,于是自作聪明地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他亲自去解决姜晚,最好能顺便一起收拾了她那怪胎儿子。另一方面,他派人联系季成平,最好能里应外合,确保万无一失。
这位组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被只有一面之缘的陶F认出来,还被他打得如此狼狈。
他拿出自己的联络器,打算和老局长报告一下情况。
联络接通了,他不等对面开口,抢先说道:“计划生变,陶F不知道怎么混进来了。请求下一步指示。”
联络器里死一般的寂静。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以为联络器除了毛病,正当他皱着眉打算调试一下的时候,联络器里传来了一个有些冷漠的女声。
“下一步……既然你们已经被陶F认出来了,你们还有下一步吗?”
“姜……姜晚……”组长的冷汗冒了一身,瞬间打了个寒颤,利落地挂了联络。
问题大了。
他全神贯注地想接下来要怎么办,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逼近的人影。他就被一把小刀扼住了喉咙,一个好听却让他不寒而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介意的话,还请你跟着我走一趟吧。”
陶F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等来季望舒的,只知道当那个人安安稳稳地出现在他面前时,那颗七上八下乱动的心才正好落定。
他快步迎了上去,把五花大绑的内鬼丢在了一边,先是仔仔细细地把季望舒从上到下检查了个遍,确定他毫发无损后,才把目光转向内鬼。
向安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事的时候比较能看人眼色。眼见自己的两个上司调情完事儿,腻歪得差不多了才凑上前去,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陶F无视了季望舒的抗议,但迫于接下来秋后算账的压力,最终还是让他打头阵,自己在中间,向安垫后。
另一边的季成平看着衣冠褴褛闯进来的属下,波澜不惊地挑了挑眉,说道:“哪里又出事了?”
“报告老大,有……应该是有调查局的人进来了,那个负责联络的,已经不见了……”
季成平摸了摸下巴,心里大概有了点数,命令道:“别忘了他身上还有我们植入的芯片,让技术部的人赶紧定位他,快!一定要在他离开基地之前,解决掉他。”
“是!”
季成平养的技术人员还真不是花架子,干脆利落地定位了联络员的位置。
“老大,那些人打算把人从暗门偷出去!”
季成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舔了舔自己的唇缝说道:“暗门哪里不是还埋了一点火弹吗?给我点了。正好送送那些费尽心机进来的贵客。”
技术人员的后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按下了按键。
此时,季望舒已经带人到达了暗门的地方。离开暗门的通道非常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正当他们打算带着人快速离开时,陶F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他们抓了内鬼,季成平那边不可能毫无动静,他们这次虽然闹出了点事情,但是并不大,远不至于让季成平伤筋动骨,毫无还手之力。
要是现在有人紧追不舍,陶F或许不会心生疑虑,可偏偏逃离的这一路上都太顺利了。
太不对劲了……
陶F无意中偏过头,余光看见了黑暗的角落里闪烁着的红点。红点不止一个,仔细看几乎是连成了一条线。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陶F停下了脚步,退到了通道外,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试验者赶快走。
队伍终于移动到了末端,向安看到等在通道入口处的陶F,有些疑惑:“哥,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了响亮的爆炸声。
陶F拉了他一把,一边拖着他向前走,一边大声说道:“还愣着?”
连环爆炸声越来越近,熊熊的烈火似乎就快要烧到了他们的衣角,带着吞没一切的架势在他们身后锲而不舍地张牙舞爪。
还差最后一点……
在经过之前的折腾之后,他们几乎神经一直在高度紧绷着,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此刻的突生变故更是耗尽了他们全部的力气。
已经跑不动了。
陶F的额上沁出了汗珠,他再一次手上施力,用力地拉了向安一把,想借着惯性把他甩出去。
毕竟是第一次出任务的小孩子啊,他未来还长得很。
令他没想到的是,向安在被他往前甩了几步后并没有逃,而是立刻把他拉了上去,把自己身上的对讲机扯下来塞进来他的手里,用力地猛推了陶F一把。
大火不会给人生死离别的时间,在他们拼命想要让对方出去的时候,就意味着必然有人会丧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