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帅
很帅
“给妹妹?”孟芫会错意,“给妹妹的礼物?”
不怪孟芫下意识以为是汤汤送给枣枣的礼物,属实是汤汤和鱼鱼太热衷给弟弟妹妹送礼物,汤汤买的各色头绳,鱼鱼攒的各种口味的糖,他们放东西的小盒子都快放不下了,后来阿爷看不下去,抽空给汤汤鱼鱼又做了好几个,让他们存放东西。
“不是。”汤汤指着红绳认真和舅妈讲,“弟弟手上有红绳,妹妹没有,所以我给妹妹买了一根。”
护士姨姨说绑红绳的是弟弟,妹妹没有红绳,她不知道妹妹为什么没有,妹妹的手明明也很好看,戴红绳一定更好看。
怪不得孟芫瞧着眼熟,粥粥手腕上有条一模一样的。
由于双胞胎可能长得一样,遇到两个女孩或两个男孩的情况,很容易弄混,分不清谁是先生出来的那个,为避免这种情况,孟芫专门准备了条小红绳,没成想汤汤能注意到,小姑娘可能不明白红绳的作用,只是单纯地认为妹妹没有,所以她送妹妹一条。
孟芫柔声和小姑娘解释那条红绳的用处,汤汤仰着脑袋思考了会儿,问舅妈:“那妹妹能戴吗?”
“当然能。”孟芫灵活地给红绳打了个结,以此和粥粥的红绳区分开来,“等枣枣回来,汤汤给她戴,好不好?”
“真的吗?”弟弟妹妹小小的,汤汤不太敢碰。
“真的。”她不骗小孩呀。
手腕上带了根红绳的枣枣咧着嘴,汤汤以为妹妹喜欢,嘴角的笑还没扬起来,不给姐姐面子的婴儿啊啊哭,哭声将汤汤震在原地,吓得小姑娘手忙脚乱,想哄哄妹妹,又不知道咋哄,只好求助地看向舅妈。
“没事没事,妹妹饿了。”她五点多喂的奶,这会儿都九点了,是该饿了。
孟芫抱起枣枣,隔着襁褓拍拍她的背,轻声哄她,“不哭,不哭了。”
小孩子哭起来的嗓门是真不小。
新生儿精力不足,吃饱了就睡是常态,汤汤和鱼鱼围在弟弟妹妹身旁也不嫌烦,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粥粥枣枣动一下脑袋,他们都会无声的惊呼,那小模样逗得孟芫和阿爷一乐。
“我今早给你张爷爷和张奶奶去了电话,老两口听说你生了,说明个儿就让小山子领他们过来,我给拦住了。”
自打孟芫怀孕,张家那边隔三差五寄东西过来,今个儿是张奶奶做的辣椒酱,明个儿是她张婶泡的酸梅子,就连秋收后分了新粮,都给家里拿了两袋过来,说是怕孟芫怀孕想吃家里的粮食。
张响山也是,跑车只要路过这边,总要过来看看,没有一次空着手的,说是她妹子辛苦,得吃好喝好穿好。
张家对孟芫的惦记老爷子清楚,昨天孙女生产,要不是天黑走夜路不安全,老爷子肯定出了医院就往老家打电话,这不,他一早去打电话,老张还说他打迟了。
老两口当即说过来看孟芫,老爷子给拦住了,不是怕麻烦,而是小山子谈的对象成了,前几天双方家长见面商量婚期,定了一月一那天,结婚是大事,需要操心的地方不少,老两口上了年纪,身体吃不消。
“张爷爷张奶奶想过来,不差这会儿,等小二哥结完婚,他们啥时候想过来,我给他们订票。”孟芫很赞同阿爷的做法,她想张奶奶他们,但不想二老来回折腾。
“再说了,等过几天咱枣枣粥粥长开了,漂漂亮亮见他们。”
“哪有你这样的。”孟老爷子看睡在襁褓里的粥粥枣枣是哪哪都好,他为曾孙发声,“咱家枣枣粥粥长得漂亮着呢,瞧瞧这大眼睛,好看的很。”
孟芫望着闭上眼睛睡觉的粥粥枣枣,再瞧瞧一脸慈爱的阿爷,心中肯定,阿爷对曾孙的滤镜比她还要厚,至少厚一倍,不对,五倍。
“是是是,好看的很。”她有亲妈滤镜,咋看咋喜欢自家粥粥枣枣。
一旁的鱼鱼也不甘示弱,“弟弟像我,很帅。”
好家伙,这儿还有个自信又自恋的呢。
孟芫捧着鱼鱼的小脸左右看,手掌微微一合,鱼鱼肉肉的脸颊挤在一起t,“来来来,舅妈看看咱家小帅哥帅不帅。”
鱼鱼嘴巴含糊不清地说:“帅。”
铁蛋说了,他们哥俩是家属院最帅的小孩,鱼鱼很很很赞同铁蛋说的话,不过以后就不止他们哥俩了,是哥仨,他们哥仨是家属院最最最帅的小孩。
“舅妈,弟弟妹妹啥时候能说话?”如果可以,鱼鱼希望弟弟和妹妹现在就能从床上爬下来,拉着他的手喊哥哥,他们四个小朋友就可以一起玩啦,铁蛋和小明肯定羡慕得要流口水,不对,是流眼泪。
好像小孩说话的时间都不太一样,孟芫也不清楚,她不敢说太早,免得鱼鱼天天追问她弟弟妹妹咋还不说话,她含糊着没说准确时间,“要过好几个月。”
好几个月啊,那得多久啊,鱼鱼苦恼地问:“舅妈,我和弟弟说话,弟弟能听懂吗?”
“说多了应该能吧。”现在肯定不行,再过几个月估计能行。
那就是能,鱼鱼来了精神,他趴在刚睁眼的弟弟跟前,叽叽咕咕:“弟弟帅,哥哥也帅,咱俩都帅。”
听个正着的孟芫:她家鱼鱼啥时候这么自恋了。
汤汤自然不愿意落后,但枣枣在睡,她担心吵醒妹妹,只能小声说,“妹妹好看,枣枣好看……”
你们姐弟俩够了啊,咋开始念咒语了。
事实证明,咒语听太多会有心理作用,比方说,孟芫抱起粥粥,仿佛在他脑门上看见一个大字—帅。
孟芫:……不忍直视了。
孟芫憋着笑移开目光,见陈嫂子进来,她语带笑意,“嫂子早上吃了吗?”
陈嫂子生孩子遭了罪,脸色始终没有缓过来,整个人瞧着苍白又虚弱,听到孟芫问她,她下意识笑笑,“吃了。”
她话音一顿,真心实意和孟芫道谢:“昨天谢谢你和秦同志了。”
陈嫂子和给她做检查的护士聊了两句,从护士口中,陈嫂子才知道昨天她没醒时安安吃的也是孟芫两口子给的奶粉,在得知剩的小半碗奶粉都给了她婆婆,陈嫂子久久没有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呢,孩子哭成那样她都不吱声,不是她吃了,就是舍不得给孩子吃,对她婆婆,陈嫂子早不抱希望了,她对她们娘俩,还不如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我听护士说昨天秦同志给了一碗奶粉,谢谢你们。”陈嫂子不爱占人便宜,隔壁小两口对她和安安来说是大好人,是恩人,她得知恩图报。
陈嫂子神色拘谨,“奶粉的钱我会想法子给你,就是……我没有奶粉票,不过我可以多补点钱。”
陈嫂子心里盘算起她做零工攒的钱,工厂的工作没钱没关系进不去,她嫁过来后都是从街道那接些零碎的活,挣一两毛钱攒起来,婆婆要她上交,她咬着牙只交了一半,剩下的她都藏起来,零零散散有二十块钱。
“嫂子。”孟芫喊了明显局促的陈嫂子一声,她怀里的粥粥听到声音,慢慢转了下脑袋,好像在听妈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