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再起
冲突再起
所谓的锻炼还没开始便终止,孟芫顶多晚上和秦秩从家属院的这头走到那头,主打一个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隔壁曾家说不上安静,孟芫偶尔能听到曾母中气十足骂赵宝珠的声音,但没听赵宝珠反驳过,每天中午和晚上,总有股不大好闻的中药味从隔壁传来,孟芫吃饭的时候都觉得嘴里苦,后来干脆一到点便关上门,只闻自家饭菜的香味。
她偶尔出门去供销社买点菜和肉,没遇到过曾母,在孟芫觉着曾母终于可以安分两天的时候,她当真安分了两天。
孟芫开门,看了一眼外面,关上门,再打开。
好家伙,眼前的场景明晃晃告诉她,她家门口真的躺了个人,还是一个有过节的人,曾向明的娘。
最最最诡异的是周围再无其他人,孟芫脊背一凉,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晚上独自去散步,原本空无一人的地上躺了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换做谁,谁心里不憷得慌。
“躺在地上舒服哈。”孟芫胡说八道,“婶子是昨晚没睡好?咋不回家睡,睡我家门口了?”
曾婶子翻了个白眼,她摔了一跤,全身上下哪哪都疼,“扶我去卫生所。”
她理直气壮跟使唤丫鬟似的,孟芫不愿意沾惹这个麻烦,她当即甩上门,朝隔壁大喊几声,“赵宝珠,你娘跌倒了,过来扶走。”
接连几声,隔壁曾家听不见半点动静,倒是把颜香喊了出来。
孟芫听见颜香那边的动静,二话不说开门,见颜香离曾母越来越近,她大喊,“等会儿。”
遇到老人摔倒在你家门口,哀嚎着浑身疼,扶还是不扶?
孟芫感受到身上愈发沉的重量,冷笑着威胁道:“婶子,你再不好好走,身子一个劲往我俩身上压,别怪我把你给扔到这。”
她扶她算是心好,别给脸不要脸。
曾母摸不准孟芫的脾气,闻声安安分分让俩人一左一右搀扶,不敢再作妖。
孟芫好不容易扶着人到卫生所,值班的不是熟悉的赵大夫,而是另一位刚调过来的陈大夫。
路上一声不吭的曾母进卫生所后,也不用孟芫和颜香扶了,扶着自个儿的腰又哭又喊,“大夫,我哪哪都疼啊,疼死了。”
孟芫听着她响亮的声音,默默和颜香对了个眼神,皆瞧见对方眼里的无语。
人送到,孟芫打算直接走,陈大夫叫住她,说是要交费。
巧了,孟芫身上还真有钱,看病垫钱这事,遇到紧急情况,她说掏钱也就掏了……
“大夫啊,是个高的那个撞了我,你可不能让她走。”曾母一听陈大夫说要住院,寻思得花不少钱,不大灵敏的脑子这会儿转的倒是快了,想找个冤大头。
送她过来的孟芫不幸中选。
孟芫默默掏出拿钱的手,在陈大夫不解的目光中,她耸了耸肩,语气毫无歉意,“抱歉啊陈大夫,我一分钱都没有。”
有钱她丢着玩,都不会掏一分给曾母看病,她要是掏了这钱,她才是有病的那个。
“那她呢?”陈大夫看向颜香。
孟芫挡在颜香前面回答,“她是被我喊着送老太……婶子卫生所的好心人,身无分文的好心人。”
总之一句话,要钱没有,要人也没有。
孟芫拉起颜香调头要走,那陈大夫不乐意了,嗓门大的搁二里地外都能听得清,“你撞了人咋还想跑。”
她撞了个屁。
孟芫耐心解释,“我出门时她就摔在我家门口了,我和颜香好心送她过来,咋成撞人了?”
陈大夫半信半疑,一道听起来极其可怜的哭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一脸正义,“那也不能走。”
“陈大夫啊,就是她撞了我,得给医药费才能走。”曾母不愿意放过孟芫,反正都结梁子了,她不怕越结越深。
孟芫和颜香说了句,大步走进去,一脸冷意看向曾母,“来,当着我的面说,谁撞了你?”
好家伙,以前老搁新闻上看什么扶老人被讹,如今倒是轮到她了,今天这个亏,她说啥都不吃。
曾母气势弱下来,死鸭子嘴硬,“不是你还能是谁。”
孟芫面无表情的模样在陈大夫眼中有些趾高气扬,而她旁边心虚不敢说话的曾母瞧着倒是受了压迫的可怜人。
陈大夫不知脑t补了什么,出声责问孟芫,“你啥态度?”
正常人受了污蔑的态度。
孟芫鉴于陈大夫不知情,曾母太会装,她没和陈大夫理论,“大夫,她哭天喊地快要疼晕过去了,您确定不先给她看病?”
遇到小人还是不要做好人,免得被讹上,说不清。
曾母‘哎呦’一声,抱着胳膊肘喊痛,又捂着胸口喊疼,她不让陈大夫看病,死活要孟芫交了钱再走。
孟芫还真就不走了,她随手扯过来个凳子,往那一坐,眉眼带着平和的笑意,不知情的还以为她遇到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只见她大手一挥,如在自家那般自在,“大夫同志,麻烦看病吧,最好看看脑子,我怀疑她脑子坏了。”
陈大夫:……
这小媳妇,是在骂人吧。
陈大夫从未见过孟芫这样的人,曾母哀嚎,她微笑看着,曾母说她撞了她,她不反驳也不承认,还是一脸笑意,曾母说要她交钱,她不恼反笑。
那个笑怎么说呢,越看越诡异,看得陈大夫心里直打鼓。
忽然,那人站起来,陈大夫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是要打起来了吗?赶紧打吧,打完赶紧走,别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