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

挨打？

一个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孟芫背上,汤汤鱼鱼懵了一会儿，擡头望向将他们护住的人，后知后觉哭出了声。

‘疼’

可真疼啊。

孟芫脑子一热,顾不上出声制止，只能冲上去抱住俩孩子，挡住曾母的一巴掌，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怒火。

踏马的,这一巴掌下手这么重,是想往死里打她家娃娃啊。

孟芫忍住背上传来的痛意，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替汤汤鱼鱼擦去眼泪,她当着众人的面问俩孩子,“不哭不哭，告诉舅妈,怎么了？”

汤汤哭红了眼睛,摸摸舅妈的脸，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舅妈，你疼不疼？”

孟芫原本想安慰汤汤鱼鱼说不疼来着，转念一想，她挨了这么重一下，一句不疼，那老婆子不认账咋办,她默默改了口,“疼，后背可疼了。”

天王老子来了都是疼。

汤汤哪听舅妈说过疼,“舅妈……”

“不哭，先告诉舅妈怎么了？”孟芫安慰小姑娘。

汤汤眼泪一抹，委屈巴巴地告状，“我和弟弟在玩，他非要过来，还抢弟弟的小火车，弟弟不给，他把弟弟推到地上，还骂人，我就推了他。”

她凶巴巴看了曾母一眼，“然后她就过来要打我，还骂我和弟弟是小兔崽子。”

汤汤不是故意和人打架的，她边哭边说，拉着鱼鱼的手翻过来，“鱼鱼手都破了。”

孟芫低头一看，破了块皮，虽然没流血，但伤口周围肿了起来，瞧着都可怕，鱼鱼眼含泪花，可怜兮兮看着她，孟芫心都要疼死了。

“疼了就哭出来，舅妈领你去看大夫啊。”

“疼，舅妈你疼不疼？”鱼鱼手破了疼，舅妈刚才被人打了一下，肯定更疼。

“舅妈不疼。”孟芫顾不上找曾母算账，她说话间要带着汤汤鱼鱼走。

小孩尖锐的哭闹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曾母理直气壮的声音，“你家娃娃打了我孙子，不能这么走了。”

孟芫硬生生给气笑，一时分不清曾母到底是蠢还是坏，她说话没有半分客气，“要脸吗？”

“你说啥？”曾母怀疑听错了，她活这么多年，谁家小孩打了她家小孩都得出出血。

曾母一向有自个的道理，丝毫不心虚，便是打孟芫的那一巴掌，她也觉着是孟芫活该，谁让她非要凑上来挨打。

“我说你要脸吗？”孟芫耐着性子重复，毫不掩饰她对曾母的厌恶，“先撩者贱，管不好手贱嘴贱的孙子，仗着年纪大倚老卖老，我刚才挨的这一巴掌，你瞎了吗？”

周围看戏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娘嘞，这秦家小媳妇嘴够利的啊。

躲在人后的赵宝珠听见孟芫的话，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她趁没人注意悄悄溜走，由着曾母在那里撒泼扯皮。

孟芫话说得难听，曾母不愿意了，“你怎么说话呢？要不是你家俩娃娃合起来打我家小宝，我咋会打他俩。”

曾母从始至终不认为她有错，她孙子挨了打，她就要讨回来。

“我怎么说话？”孟芫冷笑，面色愈发的沉，“我总不能和你一样胡诌八扯，你听不见我家孩子说的话？”

曾母嘴一撇，张嘴就往俩孩子头上扣屎盆子，“小小年纪，说起谎来一套一套的。”

孟芫很少遇到这么胡搅蛮缠的人，和曾母说话让她觉得费力，因为曾母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根本听不懂人话。

她出声质问，“所以呢？别人家的孩子都是骗子，你家孩子是个啥玩意儿？”

孟芫气的不是小孩子玩闹时的磕磕碰碰，而是曾母一个成年人掺和进来打小孩子，就她那一巴掌，打她身上都疼，更别说打汤汤鱼鱼身上。

孟芫瞥了眼躲在曾母身后嚎哭的孩子，她目光冷漠，扬起声让周围的人都听得见，“婶子还是松开手，别再掐孩子，掐红了，我家可不赔。”

话落，她不看曾母铁青的脸色，领着鱼鱼去卫生所，中途遇到听见消息匆匆赶来的秦秩，孟芫索性让他抱着鱼鱼过去，鱼鱼破皮的地方沾了土，要赶紧清理一下。

秦秩一把抱起鱼鱼，顺手给他擦擦眼泪，“你和汤汤呢？没事吧？”

他来得迟，还不知道孟芫挨了一巴掌的事。

“汤汤没受伤，受了点惊吓，我没事，我又没打架。”

秦秩听孟芫这么说，便抱着鱼鱼往卫生所去，鱼鱼环住舅舅的脖子，抽噎着小声道：“舅舅，舅妈挨了一巴掌。”

鱼鱼觉得他和舅妈还有姐姐好可怜啊，他玩的那么开心，一不小心被推倒，手跌破皮，舅妈为保护他和姐姐，挨了一巴掌。

鱼鱼越想越委屈，小手抹了把眼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和舅舅告状，“打得可疼了，我都听见声了。”

秦秩引以为傲的反应有一息的迟钝，他脑海闪过孟芫那句轻描淡写的‘没事’。

真的没事吗？

秦秩抱着鱼鱼就要折回去，鱼鱼乖巧窝在他的怀里，没有喊疼，他想要舅舅把舅妈也抱去看大夫。

“秦秩？”

郑池话音刚落，怀里被塞了一个小脸皱巴巴的团子。

“麻烦帮我送鱼鱼去卫生室，我一会儿过去。”

一句话的功夫，秦秩不见人影，留着郑池和鱼鱼大眼瞪小眼。

鱼鱼举着受伤的手，“叔，我挨打了，要看大夫。”

郑池和汤汤鱼鱼相处久了，对俩孩子也很喜欢，见鱼鱼手破皮，哪还顾得上问啥，抱着小团子往卫生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