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曾？
姓曾？
大年初一,孟芫给汤汤鱼鱼换了身暖和的新袄子，鱼鱼一身蓝色棉袄，汤汤一身小碎花袄子,细软黑亮的头发绾成俩揪揪垂在耳后，俩孩子头上戴着他们张叔特地买的虎头帽，虎头虎脑瞧着喜庆，和年画上的招财童子似的。
孟芫很满意俩孩子的造型,汤汤鱼鱼看见舅妈也是眼前一亮。
“舅妈漂亮。”舅妈是汤汤见过最漂亮的人,汤汤最最最喜欢漂亮舅妈啦。
哎呦,大清早被小孩夸，孟芫心里那个美啊。
她捂唇一笑，捏捏小甜豆的脸蛋,问俩孩子,“还记得舅妈昨天教你们要说什么吗？”
“记得。”汤汤鱼鱼齐齐点头，虎头帽随脑袋一点一点,憨态可掬,像极了孟芫以前最喜欢的那只小猫。
汤汤鱼鱼双手抱拳，袖口随他们的动作稍稍下移,露出腕间戴着的银镯子，镯子是舅妈送的见面礼，平日里收在舅舅给打的小盒子里，他们怕弄丢，舍不得戴，今个过年,俩孩子啥都往身上套,最喜欢的镯子自然要戴上啦。
汤汤鱼鱼如同排练了千百遍，声音动作出奇一致,“舅妈新年好，舅妈越来越漂亮，发大财。”
孟芫发誓，她绝对没有教汤汤鱼鱼这么说，她明明教俩孩子拜年时说两句吉祥话，怎么还无师自通，发大财都出来了。
虽然……她确实喜欢。
谁不喜欢发大财呢。
孟芫从口袋掏出早早准备好的红包，一人一个，“舅妈希望汤汤鱼鱼平安健康，快快乐乐。”
“谢谢舅妈。”汤汤鱼鱼美滋滋收下红包，不着急打开，直接放到舅妈给他们缝的小布袋里。
孟芫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往屋外走，边走边问：“汤汤鱼鱼自己想的发大财吗？”
孟芫对这个‘发大财’的来处实在很好奇。
“不是哒。”汤汤嘴一嘟噜，供出了出主意的人，“是张叔说舅妈最喜欢发大财了。”
所以汤汤鱼鱼才会这么说哒，他们昨天晚上睡觉前排练了好几遍呢。
说句不夸张的，孟芫想一脚给张响山踹回去，胆敢破坏她形象的人，该打，一顿不够打两顿，两顿不够按三餐打。
太欠打了，她的形象啊！！！
“张叔说只能说给舅妈听，不能给外人说。”
张叔说是小秘密，秘密不能给别人说哒，舅妈不是别人，可以说。
看在张响山留了个心眼的份上，孟芫决定暂留他两天看看表现。
汤汤鱼鱼在堂屋见到了太爷爷，太爷爷穿着厚厚的棉袄，看到他们便笑了起来，汤汤鱼鱼一见太爷爷笑，不由地眉眼弯弯，给太爷爷拜年，“祝太爷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万事如意。”
“好好好好。”
孟老爷子乐呵呵拿出俩红包，一人一个，孟芫排在汤汤鱼鱼后面，说几句吉祥话，也得了老爷子一个红包，或者说家里的小辈，有一个没一个，都得了红包，一早过来给老爷子拜年的颜香郑池也没落下。
汤汤鱼鱼像极了花丛中采蜜的小蜜蜂，背着小布袋子处处祝新年，稚嫩的声音齐齐说着吉祥话，伴随大人的一声笑，手里便多了个红包，小布袋子撑得满满，汤汤鱼鱼笑开了花。
大年初一早上吃的是饺子，秦秩包的饺子里放了枚洗干净的硬币，孟芫吃到了，硌得她牙一颤，寻思下次还是包个软和点的东西。
吃到硬币是好事，孟芫进门没走一步，秦秩递给她一个大红包，厚度十分可观。
她笑吟吟说了几句吉祥话，得到大红包。
过年热闹了好几日，张响山是初三那天回的家，他待在家里的几天，今个儿陪老爷子出去给老许送东西，明个儿和汤汤鱼鱼举高高，忙的是不亦乐乎。
他走的不急，前一天家里给他践行，吃的是铁锅炖大鹅，锅边贴的是二和面饼子，饼子泡了锅里的汤汁，配上炖得醇香入味的鹅肉，吃得那叫一个香。
张响山一早走，临走前吃了碗热乎乎的饺子。
汤t汤鱼鱼和他玩得来，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和家里人告别，张响山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当即来了句‘不走了’，还是孟芫哄住了俩孩子，张响山才带着她们一家给爷爷奶奶的年礼坐上回家的车。
张响山坐在副驾驶座上，后视镜印着那一家人的身影，车开得越来越远，人影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他只好不舍地收回目光。
开车的同事问他那是谁，张响山嘴一咧，抱紧怀里的包袱，语气骄傲又得意，“我妹子。”
他亲妹子。
孟芫记忆里的这一年冬天，是屋外大雪纷飞，她捧着一碗热乎的羊肉汤窝在烧得正暖的炕上，是她听着阿爷给汤汤鱼鱼讲那些她听过好几遍的故事，是孩子们一问一答的玩闹，是她得闲给秦秩织了一条围巾，他喜欢的紧，便日日围着上班。
没过几日，家里多了个上门问怎么织围巾的人，孟芫一针一线教颜香，教会了徒弟，郑池脖子上也多了条围巾。
孟芫嫌天冷，整个冬天都窝在屋里写写画画，偶尔食欲大增，片一碟羊肉，泡一把粉条，什么土豆萝卜白菜木耳香菇，凡是家里有的，统统找点泡上，一家人围一起，吃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汤汤鱼鱼互相是个伴，不出门便待在家里玩，不无聊。
孟芫想起俩孩子四月中旬便是五岁，在双方有商有量，一方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后，她特地跑了趟供销社，买了本子和笔，教他们认字写字。
“1像铅笔，2像什么啊？”孟芫随机提问。
“2像鸭子。”
“2像大鹅。”
孟芫点了那位说像大鹅的小朋友，问他，“为什么像大鹅？”
鱼鱼小朋友站起来回答问题，有理有据，“大鹅下蛋的时候就像2。”
小孩子观察细致，算不得错。
孟芫为鱼鱼细致的观察鼓掌，为汤汤回答对问题鼓掌，一人奖励一朵小红花，小红花是规定的奖励，十朵小红花可以兑换一个汤汤鱼鱼想要的东西
汤汤有五朵，鱼鱼有三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