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来
有客来
“羊肉？”孟芫惊讶道。
背篓里放了半只处理好的羊。
“哪来的？”孟芫看向阿爷,直觉告诉她，肯定和阿爷有关。
“老许儿子弄的，我买了半只。”
老许儿子是猎户,往常进山弄到好东西都往出卖，有自个的门路，这回弄到一整只羊，老许问他吃不吃羊肉,孟老爷子一听,那可是好东西,一早便和老许说要半只。
老许爽快答应，卖给谁不是卖，反正一个价。
“十五斤四两,老许算了二十五块钱。”好羊肉价格高,这个价钱还不要票，说来也是他占了老许的便宜,“老许儿子还给了半个羊肚。”
“这个价钱也太划算了。”孟芫感慨道。
她在黑市买过一次羊肉,一斤一块九，不要票,而且黑市的羊肉还没筐里的新鲜。
“老许孙女过了年结婚，我寻思给人添份礼。”孟老爷子不乐意占人便宜，能从别处还了尽量还，不然他哪哪都不自在。
“成，家里昨个买的罐头能匀出一瓶，赶明儿炸了零嘴,一块给人送点。”
孟芫乐意看阿爷在这边交到合眼缘的朋友,她明白老爷子一辈子不爱占人便宜的脾气，便也想法子给补贴回去。
“行。”孟老爷子指着那半只羊问她,“你想咋吃？”
过年家里备了不少的肉，鸡鹅鱼肉都有，现今又多了十几斤羊肉，一时半会倒真是吃不完。
孟芫比了一块，约莫有四五斤的样子，“前个儿不是说小二哥会经过这儿？这一块拿回去让张爷爷张奶奶一家尝尝。”
往年过年，两家都是你送我一碗，我回你一盘，今年不在一道儿了，孟芫总感觉差点啥。
“成。”老爷子正有此意，他能向老许张口要半只羊，打得也是给老伙伴送一份的主意。
说了羊肉的事，孟老爷子又和小夫妻俩商量，“明个年三十，你和隔壁两口子说一声，干脆合一起过年，吃个团圆饭。”
过年嘛，图的是个热闹，两个人过年怪冷清的，孟老爷子和两口子都合得来，盼着能一起过个热闹年。
“好，我等会去和颜香说。”
两家合一块过年的事很轻松便定了下来，不大轻松的可能要数准备年夜饭。
颜香和郑池说至少要出一半的菜才愿意过来，孟芫则认为她们家人多，应该占大头，颜香头一回和孟芫争红了脸，最后争来争去，还是老爷子发话，各退了一步。
除夕那天，天蒙蒙亮，孟芫去喊汤汤鱼鱼起床，俩小孩昨个千叮咛万嘱咐，说起油锅炸东西一定要喊他们，许是心中有挂念的事，孟芫轻轻喊了一声，汤汤鱼鱼随即睁开了眼。
汤汤揉揉眼睛，刚睡醒的小脸还红扑扑的，她在被窝动来动去，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拱动到舅妈的身边，她擡起头一躺，正好躺孟芫腿上。
“起床了。”孟芫这段时间变着法子弄好吃的，汤汤吃得不少，脸上长了肉，脸蛋和红彤彤的苹果似的，红润又水灵。
汤汤迷迷糊糊点点头，“知道啦。”
“舅，左左左。”鱼鱼脑袋瓜子往右一歪，急急喊道：“右右右。”
贴个春联，左左右右半天，秦秩再多的耐心都被消磨差不多了，“到底哪？”
“右？”鱼鱼不确定啊。
秦秩不指望他了，拿起春联比划两下，瞧着差不离。
‘啪’一下贴上。
鱼鱼无奈摇头，手往后一背，哒哒哒跑隔壁，“叔，贴歪了，左左，右右，上面一点？”
秦秩在他被赶回来前，将人拎了回来。
臭小子，一不注意就跑了，瞎指挥什么。
家属院有人早早支起油锅，油炸的香味飘过来，勾得汤汤鱼鱼饥肠辘辘，平日里爱吃的饼干桃酥入不了眼，眼巴巴看舅妈和颜姨准备要炸的吃食。
过年舍得用油，早饭直接安排现炸的油条，其他东西孟芫也准备了不少，光是丸子便有荤素两种，她还烫了面打算炸糖糕，颜香拿过来三条鱼，干脆全炸了吃，家里还有土豆红薯，都切成拇指长的条，炸成薯条吃。
她今个儿是一点都不打算省油，过年嘛，要的是开开心心，平日里少见的一次性安排上，让大家伙吃个够。
汤汤鱼鱼待在厨房里，帮舅妈拿个碗，给颜姨递个筷子，忙得热火朝天，细细长长的面条下锅，滋啦一声，鼓成了金黄的油条，汤汤鱼鱼的眼睛瞪得可大可大了。
哇塞，油条哗一下长大了。
捏好造型的面食慢慢下到油锅里，炸物特有的香味充斥在厨房的每一个角落，趁人不注意，偷偷从开着的窗户飘出，不知馋得谁家小孩哭闹。
汤汤鱼鱼坐在离油锅很远的小板凳上，两人三个板凳，鱼鱼陶醉地深吸一口气，闻到炸糖糕又香又甜的味道，他低头从充当桌子的小板凳上放的碗里拿了一块油条，油条外酥里软，鱼鱼三两口解决一个，舔了舔嘴角，和姐姐说，“油条好吃。”
话说完没过两分钟，碗里多了两块糖糕，油炸的糖糕表面炸出细碎的气泡，轻轻咬上一口，糖糕里的红糖流出，酥软香甜，瞬间捕获鱼鱼的味觉。
“糕糕好吃，甜甜的。”好吃到鱼鱼脚脚都要翘起来啦。
炸得焦香的土豆条和红薯条出炉，红薯原本的甜味被激发出来，让人欲罢不能，鱼鱼瞬息换了想法，一根接一根，“红薯条甜，好吃。”
“舅妈，丸子好吃，肉丸子好吃。”鱼鱼小嘴要忙不过来啦。
汤汤认真地挑掉鱼刺，吃了一大口白白嫩嫩的鱼肉，满足得笑了起来，“鱼鱼最好吃，喜欢吃舅妈炸的鱼。”
鱼肉嫩嫩香香的，汤汤好喜欢。
油锅里的油用去大半，炸物堆了两三盆，炉灶里的火暂时熄灭，孟芫每样都分出来点给周萍和钱嫂子送过去。
出门时满满两碗，回来时碗里依然满满当当，全是俩嫂子回的吃的，还细心地挑了她家没有的，孟芫给俩孩子各分了点，没敢给太多，怕吃多了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