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戏壹
全书引言:
“千年的孤独谁受?”
“我受。”
“被遗忘的痛苦谁担?”
“我担。”
“私留鬼魂在黄泉的刑罚谁领?”
“我领。”
“你所为何?”
“本该如此。”
“你所求何?”
“求他往后万年顺遂。”
“万年太久。”
“那……便百世欢愉。”
折子戏:
我那短暂的一生,在我以为还有后续的时候,戛然而止。――彭方年
黄泉历――叁万壹仟伍佰捌拾伍年
彭方年攥着手中的纸笔发呆。
这艄公好生奇怪,送他渡了河后给了他好些张纸和一只没有沾墨的笔。
“这笔没有墨,如何能写?”彭方年还是忍不住问了那艄公。
艄公也不说话,停泊了船后径直走了。
总归已经死了,便是拿着这纸笔又何妨?
对自己稍作安慰,彭方年便离了忘川河边向黄泉孟婆庄走去。
黄泉虽叫黄泉,可只有漫天的黄沙,平日无风还好,若是风吹起来,迷人眼睛,不辨方向。
今日是个无风的好天气,眼看着日头渐落,只留残阳掩在黄沙里。孟何想着今日的鬼怕是已经送完了,便喊了门口扫地的游满进屋,预备将门关上,就此歇下了。
“等一等!等一等!”
门方虚掩,只剩个缝儿,便听见远处传来几声急躁的叫嚷,孟何只得又把门打开,迎这今日最后一个鬼。
那人一路跑来,想是眼神不错,从那老远就能看到门快关上了。
“我道今日这样晚了,想是不会再有鬼来了,你倒是赶得巧。”孟何将那鬼迎进了孟婆庄,递给他一把椅子眼神示意他坐下。
那鬼想来是几日奔波劳累了,没有多余的客套话,接了椅子便坐下了。
“方才那样大声叫嚷,实在是看门要关上了,情急之下这才失了礼数,莫怪。”
那鬼不知缘何解释了起来,孟何不好冷着不接话,便道:“无妨,若是孟婆庄关了门,黄泉便入了夜。黄泉没有月亮,夜里不辨方向,想来你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我倒是不知,只因小人生前有些懒怠,入了夜便寻个废弃的城墙根歇下了。”
那鬼方才跑了几步,喘得厉害,孟何倒了杯水给他。
“这……可是孟婆汤?”
那鬼看着孟何手中的碗表情有些呆滞了,一时之间不愿意伸手去接。
“不是,我见你方才是跑着来的,气喘的厉害,这水只是给你润润嗓子。”
“如此,多谢。”
许是黄泉的水对于鬼来说实在甘甜,那鬼没几下便饮尽了。
“在下彭方年,阁下可是孟婆庄之主孟婆?”彭方年朝孟何拱了拱手。
“是了。”
“从来听闻孟婆是黄泉第一貌美的女子,怎的到了我这里便是个生的俊俏的公子哥儿了,当真是有意思。”彭方年许是觉得当面论人长短不好,可又实在想说一说,是以压着声音嘟囔了两句。
可孟何身为孟婆又怎会听不见,若是放在平日,他是要跳脚骂上两句的,今日许是累了,只道:“孟婆不过是一个冥界的一个官职,是男是女有何区别,不过是送鬼罢了。至于你说的那黄泉第一貌美的女子,你一路上来可看见黄泉有几个鬼?若要这样算,那我也算的上是这黄泉第一俊俏的男子了。”
这话说的有些玩笑的意味,孟何说完就笑了,彭方年也跟着笑,道:“这倒是,不过这几百里大的黄泉只你一人吗?”
“原先是这样的,可前几日不久,来了一个阳寿未尽的,还在此住着呢。”
“哦?你说的可是方才在门口扫地的那个公子?”
“是,你倒是眼尖,只不过他方才进去睡下了,不然此刻也该同你一起笑一笑。”
彭方年一时间没有接话,半晌,他才又道:“方才给我的水,可否再给我一杯?因着我生前喝了太多酒,如今渴的紧。”
“自然。”
孟何又倒了一碗水给他,瞥见他怀里有个鼓鼓囊囊的东西,问道:“你那怀里是什么?我从没见过来黄泉的鬼除了身上的衣服还有什么能带着的。”
彭方年听此话,像是才想起来怀里的东西,赶忙放下了手中捧着的碗,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是好些张纸和一根没有沾墨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