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凉装男后,奚卿刚直。
隔日清早上朝前,岚王硬生生把睡梦中宴语凉给亲了个醒,继而捉起来:“替我更衣。”
“嗯……”
不到寅时又是隆冬,天还大黑着,宴语凉困得睡眼惺忪又晕头转向,却一路乖乖贴身侍候岚王各种穿衣、梳头。
想要宫生活好,伺候夫君少不了。
宴语凉虽遗忘了他作为金屋男这一年血泪史,还记得饱览史书与看过小话本。
捂住哈欠,一路做小低伏利索替岚王捋顺礼服大毛袖、疏离乌黑长发、戴上璀璨宝石冠再欣赏一番――瞧瞧!真不愧是谋了逆娶了皇帝人!俊潇洒玉树临风,真好看。
岚王走了,宴语凉滋滋,又栽床上睡笼觉。
再睡醒时天已大亮,茶榻上已摆满各种替他准备早点食热气腾腾。他也饿了,不客气吃吃吃。
食欲倒是挺好。
一边吃一边默默寻,他过去十年虽是人人口中“勤政君”,日常起居却是个废,一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啥也不会干。根本不可能有清早时他伺候岚王那驾轻就熟利落手感。
由此可见,这一年……他肯定没少照顾小庄!
唉,朕也是不容易。
宴语凉都能想象自己这一年日子。想他素来能屈能伸,哪怕隔着血海深仇,只要别人肯留他一条狗命他也肯定是要曲意逢迎、静待伺机而动。
何况对方还是小庄。
他心本就有小庄,待他自然会更是不同,一定更好,更肯花好多心。
难道正因如此,他才在这一年刻苦修炼出金屋男十八般绝佳技艺,并且又巧舌如簧重新得了小庄欢心???
宴语凉暗自觉得八九不离十。
要不然,昨日小庄也不能那般。听他说了几句就信他,亲他红他他。
总而言之,小庄一如既往又着了狗皇帝道。
早已被他这一整年潜移默化顺毛捋了。虽时不时仍旧有些气他、想掐他,又终舍不得。
唉。
酒足饭饱,宴语凉很自觉去院洗漱又到镜前好好打扮看一番。
如今以色侍人,自然不同前。
束发,换衣。
硬生生弄了一堆。还行,勉强有点帅。
庄青瞿下朝来。就看到皇帝自觉整整齐齐正襟危坐在床等他。一身新郎官一般玄底大红礼服,华丽珍珠冠束发。
此人平日虽是活泼平,眉宇自带一种帝王贵气,总有种犀利庄重感觉。然而这几天却很不同――虽是一身华服,气质上却是恭敬收着,异常警觉乖巧,异常怂。
庄青瞿:“……”
“没点眼力见,只知坐着?就不知赶紧过来伺候更衣?”
本来是真不想继续逗他了。可谁让他这样,叫人忍不住不逗。
宴语凉闻言,连忙狗腿马上就下床过来。他不习惯这一身繁缛华服,短短几步路走得跌跌撞撞,被庄青瞿嫌弃捉起来。
继而看他笨手笨脚替自己脱衣,又忙不迭去挂自己白狐大毛氅背影,微微眯起眼睛几乎要绷不住笑意。
挂完衣服,宴语凉又恭敬伺候他喝茶。
庄青瞿:“烫。”
宴语凉吹吹吹。
庄青瞿:“喂我。”
宴语凉又赶紧拿起小茶匙,被不满白了一眼:“喂茶都不会了?”
……
男不易当。
谁知岚王荒淫连喂个水都要嘴喂,谁知道以色侍人喂个水都要被揉搓?喝口水还不够闹,宴语凉是好容易束好发髻也乱了、华丽衣衫也不整了,在岚王怀中如猫般被撸,并认真寻着将来史官会把自己成什么样。
前半生执政十年,功绩煊赫,无人能及。
半生以色侍人,宠冠宫,亦是无人能及?
那他可真要成为千古一帝,前无古人无来者了。愁。
岚王好整以暇眯着眼捋他,对他乖巧好气又好笑,也真绝了――朕不愧是能屈能伸某人,就连“宫帝娇”这种新身份,都能飞快认命且敬业上岗。
让他忍不住想要看看,这人啥都能干。当笼中雀又究竟能当得多优秀。
随几个时辰。
庄青瞿把一堆奏折扔他面前:“两个时辰,把这些看完。”
宴语凉:“……啊?”
“既为君,内宫、外辅朝政为我分忧,不是所当然?”
宴语凉无奈,只好勤勤恳恳批折子。男不易当,晚膳时至,他更不得不坐在岚王腿上伺候吃饭。岚王自己有手,岚王手只愿长在他腰上,他得负责夹这个夹那个,岚王还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