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爱吃就吃,不吃算了
喂他吃药的时候,聂庭睁开了眼,一把拉住季楠的手,明明生病了,力气还是那么大,抓得季楠手腕生痛,聂庭声音沙哑,低喃着,“你不要走了,你别走了,你别走了,我不想你走的……”
季楠用力把最后一片药片塞他嘴里,捏住他下巴,几近粗鲁的对着他的嘴猛灌了一口温水,聂庭被呛得直咳嗽。
我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你居然还在想你的小心肝,放心吧,这次他肯定是不会走了,都从国外回来了,能走吗?
对了,陈梓轩为何不在这里?他不是搬进来了吗?怎么不见他在这里照顾聂庭?难不成吵架了?不应该呀,聂庭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对他说,算了不想了,总归是与自己无关了。
季楠拿着水杯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的瞬间,似乎听聂庭在喊自己的名字。
用得着这么恨我么?烧迷糊了还不忘在梦里骂我,我都已经放过你了呀。
房间门被关上,连同聂庭的那句:“你不要走了,回来吧,季楠。”
晚上,聂庭烧退了,年轻,就是底子好啊!季楠端着早煮好一直温着的南瓜小米粥坐在床边,两人大眼对小眼的僵持着。
聂庭刚退烧,脸色略显苍白,但表情看似乎心情不错,嘴角上勾,唇边噙着浅浅的笑意。
季楠手都快要酸了,端着的粥都快要凉了,聂庭都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季楠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要不要吃的?”
“你喂我。”
季楠额角一跳,“你没手啊?”
换作从前,季楠断是不敢这样说话的,别说喂粥,就算是要用自己的血喂,他都会心甘情愿的割肉放血喂给他,可现在,从前的季楠已经慢慢死去了,被爱情扼杀了。
“我是病人,你得喂我。”
季楠从来不知道,聂庭也有这么胡搅蛮缠的时候,“爱吃就吃,不吃算了。”
季楠重重的将碗磕在床头柜上,转身要走,又听他说:“季楠,我们还没离婚,名义上我还是你的丈夫,再说,小时候你生病,我不是也喂过你吃饭?”
是啊,小时候……
季楠刚来聂家的时候,有次执意坐在门口等爸爸,爸爸说过,会回来陪他过中秋节,他在门口等,从秋天等到冬天,寒风被他吸入肺腑,带连着失望。那天的他,烧得比聂庭严重多了,聂庭守着他,一直安慰他,他爸爸肯定会再回来的,季楠在年幼的聂庭怀中睡去,那些天都是聂庭在照顾他,喂药,喂饭。
那时的聂庭是真的对季楠好。
小小的聂庭抱着小小的季楠,哄着,拍着,哼着歌儿,对他说: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会保护你的!
小小的季楠不知道什么叫誓言,也认真的说:我也是,我会陪着哥哥,会保护哥哥的。
可是后来,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先说誓言的人早忘记了发过的誓,不懂誓的人却一直记到现在,早知道喜欢他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当年就不喜欢他了,只当哥哥也许比现在好的多,至少,哥哥不会伤他心,不会让他难受。
唉……季楠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坐回床边,端起粥,轻舀起一勺,喂到聂庭嘴边。
心软是一种病,得治,念旧是一种毒,无解。
聂庭吃和很快,一碗很快见底,“还有吗?”
“你……你是几天没吃饭了?病刚好,少吃点,晚上再吃吧。”
聂庭眼睛睁大,“你的意思是,你要回来住了?”
季楠抬眸看了他一眼,“我煮好晚上的饭,再去住酒店。”
聂庭眼里的光黯淡下去,还要说什么,被季楠用勺子堵了回去。
两人相安无事的渡过了一个下午,季楠跑到院墙外看小花,小花不知道跑哪去了,但小花的食盆里,有食物,这周围,除了聂家,并无其他人居住,家政阿姨也没来过,是谁给小花添的粮食?
晚上,明明下午退烧了的聂庭,又突然烧了起来,季楠没办法,只得又给他喂药,这一折腾,待他退烧,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看来酒店是回不去了,床又被他占了,看样子只能沙发将就一晚了。
“你睡床。”聂庭站在二楼与一楼相连的楼递上,居高临下的盯着沙发上的季楠,如恶鬼般的目芒刺得季楠打了个寒战。
聂庭打了个喷嚏,下午特意洗了个冷水澡,不是为了让你留下来睡沙发的。
季楠觉得他对聂庭的容忍度真的达到了极致,抱起沙发上的毛毯,跟着聂庭回到二楼。季楠刚躺下,躺在那张他睡了多年的床上,聂庭跟着在另一边躺了下来。
“你回你自己房间睡。”季楠抱着毯子,警惕的盯着聂庭。
聂庭直接躺了下来,床跟着往下塌陷一块,“万一我晚上发烧烧死了怎么办?放心,病着呢,没力气对你做什么。”
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这么厚脸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