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不许离开露露不要我了吗?
我...不知。
心脏因祂的紧贴跳得更快,每一声都怦然吵闹。
祂伏在我身前,像在感受奇迹诞生。
“露露的心,是为我而跳吗?”祂温柔的声音充满期待。
‘才不是。’
面对祂因为欢喜更加奇诡瑰丽的血色笑靥,我动了动唇,说不出伤人的话来。
“是的。”我这样说。
心跳因为这句话安定下来,一声声敲打胸腔,沉稳有力。
奇怪,像这样的违心之语,我竟如此顺畅地脱口而出,毫无心理上的阻碍和负担。
血色的发丝撩过,带来些许痒意,我微微后退,试图同祂拉开一点距离,好冷静地审视自己的内心。
我开始不懂自己了。
我似乎在为自我编织的谎言里迷失了方向,思维被搅乱,真实与虚幻模糊了边界。
祂下意识随着我的动作贴近,仰头望我,血色的眼睫依然安静地垂下,遮住空洞的眼眶,脖颈纤长,美丽的面容宁静美好。
这副对我格外依赖的姿态...哪怕祂是骇人的猩红血色,都叫人挪不开眼。
因为祂的靠近,冰冷的水珠在我身上汇聚,早就湿透的衣服淋淋漓漓地滴着血水,这画面比恐怖片还要诡异...
不断从祂身上滴落的血水仿若是一场急雨,让我在冰冷的拥抱里,恍惚感受到一点冒着热气的温度。
呼出的气息起了雾,我透过白雾看祂血色的眉眼,怔怔地发着呆,什么也没想,心跳却失了节拍。
我的手搭在祂的颈侧,而祂眉眼舒展,曾见过的忧愁哀伤散去。
似乎与我的每一点接触、每一寸肌肤的亲密相贴对祂而言都弥足珍贵。
为什么从不对我设防呢?
甚至将我给予的全部,都当作来自上天的恩赐。
我们...难道真的认识吗?
祂的姿态太过自然坦荡,仿佛从来都是这样与我相处的。
可我寻遍过往,并未在任何片段里捡拾到与祂相关的记忆碎片。
难道有关祂的事情,恰好藏在我因车祸而丢失的记忆里?
倘若我真的见过,祂有着这样的容貌,怎么可能会轻易在我的记忆中淡去?
即便祂是个性格寡淡的人,仅凭外形,也会在每个见过的人那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更何况在我出院的时候,初高中甚至大学的同学都派了代表来送花。
怕我忘了,还有人拿着毕业照一个个地教我认人。
我怎么可能忘了这样伟大的一张脸?
如果祂曾在我的生命中存在过,不应该毫无痕迹。
可事实就是,无人向我提及过与祂有关的事情,而我通过仅有的线索试图推测,唯一的可能也只有那位不知姓名的遇难司机。
或许是祂认错了人。
心跳一下下地变得缓慢,我不清楚我的心是否因为知晓了我的猜测才会骤然萎靡虚弱。
“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祂要找的,是我、还是其她的“lulu”?
我望着祂浓如鸦羽的长睫,像是一把制作格外精巧的羽扇,这样昳丽的容颜,任谁也想不到薄薄的血色眼皮下没有眼球。
看不见的话,认错人也正常。
尽管祂是非人,也许不需要同人类一样依靠眼睛视物。
但,万一呢?
或许祂呼唤的不是我。
心无端沉沉落底,我为自己漫不着边的猜测感到苦涩,即便连我自己也找不到这份失落的源头。
听了我的话,祂骤然睁开了眼。
空洞的眼眶对着我,像幽深无底的黑洞,自带悚然惊魂的震慑力。
我的话似乎刺.激到祂了,这让我有些后悔。
“就是露露。”祂温柔好听的声音带了一丝被曲解的恼,吐字的力度也加重了许多。
我仍在无措,祂就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血色的手臂紧紧将我箍在怀里。
“不会认错。”
“不可能认错,我唯一的爱、爱人。”
新的手臂从祂背后伸出,托起我的脸,迫使我的眼中只留下祂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