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冬宴
何熙远依然每天上班，在假期到来之前穿着衬衫和深色的毛衣，坐在办公室里。
他和陆成风的消息减少了，年末以忙碌为由推了几个可以在一起的周末。下班后回到住处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关着门。
何熙远想自己不能马上和陆成风分开，这样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很多计划需要快速实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准备假期南下终止妊娠，如果能一起完成抑制器植入的手术最好。
此后他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再回来工作。那时便可以依靠时间的推移和陆成风慢慢分开，也有可能太久不联系，他们自然就分开了。
陆成风近期似乎也忙，何熙远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花了。圣诞节和新年前办公室里有其他Omega和Beta收到盛大的花束，其中没有他的。
这些微妙的变化让周围的人怀疑他和Alpha追求者分手了。
年末订婚和结婚的消息不少，公司里的Alpha和Beta们聊起熟人时说道：“Omega到了年纪就别挑，现在的Omega看着30岁前吃香，其实Alpha有钱了都去找20多岁出头的Beta去了，有啥大不了的，我那年底准备结婚的哥们就是。”
空气里充满了一片祥和的附和之声。
年底某杂志出了一个特刊采访，对象是客居北都的瑟西德玛集团继承人。杂事封面有一张办公室里的侧影照片，年轻的Alpha身材挺拔，容颜英俊。
高庆年将采访的链接放到了工作群里，而后下面一堆评论：
陆总真帅啊。
陆总真・精英。
小张的照片是他家吗？品味绝了。
何熙远只点开看了看标题和图，读了一小段，感到身后有同事走动，便关了浏览器。
十五分钟后群里出现了一张采访的截图，是一段红色方框标出的话：
记者：您幼时便随父母时常旅居北都，那时他们所到之处在，众人眼中皆是伉俪情深。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后来分开，他们也依然是一段传奇。此外大家也逐渐将目光转向您，以及一个所有人都问了很久的问题：您是否有伴侣？
陆成风淡笑了一下，说：有的，但还未公开。
记者：这个回答会让很多人更加好奇，也有许多Omega大概要伤心了。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您和伴侣的未来计划，包括结婚。
陆成风：这原本是明年的计划，但会推迟。
记者（笑）：想必不会推迟太久。在我们知道您的这位神秘伴侣是谁之前，也十分好奇这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陆成风：具体信息现在就不透露了，时间合适时大家自然会知道。
……
群里多了一排“！！！”和震惊的表情。
陆成风的表述让很多人猜测，来问何熙远的也不少。他虽然也是Omega，但很多公司里的人认为他只是陆成风的朋友或同学，而非更亲近的关系。
而后群里有多了几个链接几张陆成风最近参加活动的图，他身边站着北都商圈内很有来头的年轻Omega，一身华贵的长礼服站在正装的陆成风身边。她身姿和神情放松，和明星穿礼服走红毯时的紧绷不同，那一身华服只是其生活与习惯的一部分。
照片有两张，一张是二人在某个舞剧开演前和舞团首席的合影，另一张照片是坐在深红的包厢里。光线虽然不太清楚，但已经足以令人信服。
高庆年在三人组的群里@何熙远：[偷笑]
何熙远只回了一张吃瓜.jpg
他回家后将那篇文章读了一遍，大部分内容他已经知道了，待要打开那两张图片的链接时，却找不到原来的页面。
他并没有找陆成风问过公司内各个版本消息的可信度，只想着在年前将工作快些完成，然后南下手术。
他希望一切都能在自己的身体和心理承受能力崩塌之前，快一点结束。
几天后，何熙远在的业内年底的酒会上碰到了陆成风。会场上人很多，窗外下着雪，室内点着光亮的灯。
何熙远到得早，和主办方聊了几句，而后到食品区拿了烟熏三文鱼片和树莓蓝莓水果塔。宴会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他手上捧着高脚杯，装着常温水。
陆成风大约是和几个其他Alpha一起来的，他进会场后身边便站满了主办方的人。会厅里不同的角落有目光落在年轻的Alpha身上，似乎随时都有人准备走上去和他说几句话。
陆成风听着主办方在耳边说话，站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会场，望见了背对着他正在和人谈话的何熙远。
他目光顿了一下，面前的一位中年Alpha寒暄完了正事，另一位正准备开口时，陆成风说：“抱歉，我去和朋友打个招呼，待会回来和您继续聊。”
他端着酒往何熙远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主办方的人员和几个伸头垫脚的观客，想看一眼陆总的朋友是谁。
宴会厅里人很多，木地板有一定年代，墙壁将鼎沸的人声回声环绕在厅内。何熙远和面前的女Beta对冲基金经理说话时凑得很近，几乎在耳边喊，否则听不到对方的说话声。
陆成风走向他的路上有人不断回头，像是随时准备上来自我介绍，交换名片。
他端着一杯酒走到何熙远身边，对何熙远笑了笑。
何熙远的话说到一半，顺着友人的目光看去，而后停滞了一下，介绍道：“这位是……瑟西德玛的陆总，年中建瓴的项目我们经常见面。”
对方对建瓴的项目有所耳闻，看着陆成风开心一笑，说：“幸会。”
“这位是我朋友Dora，之前在建瓴，后来加入了杰亨基金做基金经理，主要看企业和高息债。”
三人聊了几句，Dora看到自己的同伴到了，向门口走去，陆成风低头在何熙远耳边问：“一起出去走一走？”
何熙远点头，二人走到宴会厅往连廊处的休息室。一路上很安静，陆成风将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手插在西装裤里，低头看着何熙远。
何熙远不知道说什么，他开口前似乎要考虑很久，以让自己看上去如平日一样。
陆成风先开口问道：“夏岛还好吗？”
何熙远：“还好，很久没有回去了，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城市设施很多年都在不断翻新，却感觉无法延缓城市的衰老。”
陆成风：“我也很久没去了，我母亲有几年对旧宅很上心，后来倒是来北都的演出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