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忍气吞声蛰伏低

有了天子的许可和帮助，加上最后天子关于内监养老的话语，黄内监当时可就站在御书房门口，自然知道，其中的内情，所以，在挑选宫中品级高的，闲散的内监的时候，就对他们说明，这次过去，有些东西可是有关宫中内监养老的关碍的，有些话，他知道深浅，不能明说，但是，能够在宫中熬到品级不低，有事即将养老的内监存在，哪一个不是人精？对于黄内监的话语，自然有着各自的理解，但却都不妨碍他们知道，自己这次过去宗人府办差，可是必须谨慎从事，一旦搞砸了，就是断了宫中那些和自己一样命运的苦命人的后路。所以，以往乖张跋扈，性情古怪的年老内监，到了宗人府，个个脸上带笑，谦卑恭敬，态度好的简直出奇。

当他们听到马炳的现身说法之后，一个个才算是明白，自己到了这里，要做什么，敲诈勒索，要是内监中的哪一个不会的话，简直就不配做内监。好不容易有着一个奉旨敲咋勒索的机会，还不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吧事情办好办妥帖？

再说了，即便大家都不说，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还不明白黄内监说的和内监养老有着关碍的话语，从何而来，银子从哪里出？

说的明白一些，就是眼前的这位驸马爷找了一个极佳的机会，给大家一个方便，找些银子回来，一部分进了内库，另外有着一部分就是大家的养老钱，都懂了吧？既然懂了，还不卖力去干活？

其实，这些挑选出来的内监，基本上都是不愁养老的存在，品级在哪摆着呢，不是么？但是，虽然用不着，可这是破天荒头一遭，有着超品的皇亲国戚，想着自己这些苦命人，内监最怕别人看不起，那等于把他们打入另类，但他们也知道自己身体残缺，属于另类，但那不是逼不得已，没有办法才进入宫中的不是么？要是有着四指宽的路可以走，谁会净身以后，进宫做了内监？死后祖坟都不收留自己？

可是现在，以为当朝的驸马爷，尽管不知道是不是有着别的原因，但最起码是在天子面前，为着自己这些人说话了不是么？还得到了天子的准许，大恩人啊。最起码在驸马爷那里，把自己这些残缺之人，当做一个人来看待。

所以，即便是知道，这位驸马爷蛮不讲理，一见面就当场打死了催命鬼。但是，听听催命鬼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作为司苑局大使，管理皇庄，居然敢于勾结那些世家大族，侵吞皇家土地？还面对前来核查皇庄土地的驸马爷口出不逊，说什么驸马爷不过是皇家的赘婿，还是义女的那种。

要知道赘婿的地位，比起妾生子的地位都低，你骂驸马是赘婿？不是在作死么？打死催命鬼，哪怕是发当场打死，都不冤屈与他，那家伙不但贪，而且该死。

可是，就是因为催命鬼在那个时候说了自己贪，是为了养老，这个大家都知道，也都是这么做的，但是，人家驸马爷打死了催命鬼不假，可回头又给内监找了养老的路子。这是什么？以德报怨啊。

虽然自己这些人，已经有了银子或者养老的路子，但是不代表宫中的内监都一样，有着好多，想贪都没有地方去贪的，家人死绝了的，都不在少数，他们怎么办？幸好啊，有这这么一个驸马爷。

天子圣明，驸马爷慈悲。

没说的，大家出力干活去。

于是，所有的皇庄，理清一个，派出几个内监，理清一个，派出几个内监，一时之间，宗人府热闹非凡，但是却异常和谐。这么多高品级的内监集中在一起，还不会发生冲突，这还是第一次，要知道，内监阴毒，仇人极多，还都是同行，可如今，即便是仇人，恨不得对方立马就死的那种，在宗人府见面之后，顶多是拱手说一句，以后再算，就结束了敌对，哪怕是被派到一起出动，依旧相处和谐，甚至配合极好，得到的收获，比起别的组合，要超出少。

不得不说，最了解一个人的，就是他的敌人啊。尤其还是作对了几乎一生的那种。

看着收回来的银子和土地，不但是王仲，就是天子偶尔问起，也在惊讶和高兴。

他们是高兴了不假，但是倒霉的人可就郁闷了。

按说，都是在皇庄那里，找便宜的，还都是用的同一种手法，贿赂管庄内监，用极低的价格说是购买，实则就是侵占皇庄土地，这在前朝，他们就是做惯了的手段，至于说皇庄那里缺少的土地，不管是投献还是诡献，那都是管庄内监的事情首尾，不管他们的事情。

可如今管庄内监，直接换人之后，人家拿着地契文书，还有确切的证据，找到门上，问你是认打还是认罚的时候，认打的根本没有，都是认罚。

要知道认打可怕啊，不是藐视皇家，就是大不敬，总有一个罪名适合你，还是可以挂的上抄家灭祖的那种，谁愿意认打？只能是认罚。

认罚也好，退回土地，买些家具就成，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退回土地，属于人家对于宫中有个交代，至于说买家具么，不过是一个名义，这样一来，所哟的补偿什么的，可就归了管事的内监了。

这就是贪污啊，不过，这也让许多家族有个错觉，新来的管庄内监，一样要贪，既然要贪，那就好，这次过去以后，说不定自家还能贿赂一下，吧损失捞回来。

但是，随着事情的展开发酵之后，他们才感觉到不对了。

既然贪钱，怎么一方面敲诈自己，另一方面居然把皇庄侵占或者投献诡献的土地重新还了回去不说，还给了补偿，而且补偿的银子，就是自己认罚的那些里面的一部分。

难道是贪钱，只贪大户？

“不对，这是针对我们的举动。”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反应过来，也晚了不是么？

王仲得到宫里许多高品级内监的协助，几乎是同时动手，在那些大户反应过来得时候，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办完了。该敲诈的没有放过一个，该退回农户没有漏掉一个，补偿一分不少，一进一出，宫中的内库居然收入不菲。

大景天子一高兴，知道许多内监出力不少，直接拿出一成，几万两白银，作为宫中内监养老之用，以后，每年内库的收入，都会有着一些拿出来，为着年老内监养老之用。

一时之间，宫内到处都是颂扬天子圣明之声。这让大景天子一连几天，都是面带笑容。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本来在打着宫中的主意。想着在宫中发展信徒，寻找时机，做下一桩好大的事情。

但是，这么一来，他们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明白还是算了吧，幸好只是计划，没有开始实施，否则的话，一定会被人检举揭发，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既然京师这里开展困难，他就要到别处去试试了，反正对于大景，他是没有好感的。

既然要离开，有些地方，他还是要去告别一声的。

衢国公的郊外别院，今天方国璋没有出去带着侍卫驱马疾驰，而是待在府中，有着两拨客人到访，吴兴沈家，属于半个自己人，暂时放一放，但是，另外一个，就需要谨慎对待了。

教门中人，疯子居多，能别招惹他们发疯，就别招惹了。虽说，和他们有过合作，那也不过是一桩交易，交易过后，才慢慢知道彼此之间有着共同的目标，才决定暂时合作的。

至于说，前景？那还是说些别的吧，这个东西，有些渺茫。不好解说。

可是这家伙不是说，他有着一个大计划么？还不需要自己协助，但怎么今天又主动找上门来？改主意了？还是因为别的？

方国璋有些不解，知道自己和对方一样，都在提防着被人出卖。所以，既然来了，就先见一见再说。

“国公，攒下要告辞了，京师之事，暂时有些难处，觉得不可为。强自要做，会有着极大的损失，所以，今天过来，是特意前来辞行的。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说完之后，不等方国璋回答，就扭头出了国公别院，扬长而去。

“主公，那是什么人？居然敢这么对待你？简直无礼之极。“

和方国璋一起出来，见人的吴兴沈家的来人，有些激愤的说道。

“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教门中人，疯子居多。计较他们？划不来的。”

“这就是在瓜步那里的那个？”

对于这件事情，沈家也有耳闻，毕竟当时他们属下的船只，可也曾经参与其中。所以，并不陌生。今天见到的居然会是这个德行。不由得惊讶的问道。

“就是他们，要不是觉得他们可以利用，谁会惯着他们？不得不说，姓张的，眼力比我要好，当时，他们也曾找到过我，可是我却拒绝了。要不，今天坐在宫中的那个，就是我方国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