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又没忍住 - 双栖动物 - 八分饱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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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又没忍住

周四轮到聂哲远坐诊,几乎是从早忙到晚,午休时间也在住院部查房,忙完这边的事,在值班室吃了份盒饭就又赶回了门诊。

六点过五分,他揉了揉眉心,敲下一行“建议留院观察”,送走今天的最后一位病人。

他打了个电话给住院部,确认今晚能腾出来一个床位。电话刚挂断,听到有人敲门,一句“请进”还没说出口,那人就推门进来了。

竟是梁思闻。

聂哲远皱起眉,似乎并不是很想在这里看到他,“胃还不舒服?”

梁思闻昨天才出差回来,半夜给他打电话,问他胃疼应该吃奥美拉挫还是吗丁啉,聂哲远忍着怒气说:“都可以,但你哪个也不许吃,等我过来。”

他不用想都知道,梁思闻肯定是出差期间饮食不规律,回来又只顾着补觉,直接把吃饭省了,胃不抗议才怪。

他觉得梁思闻就不该搬出来自己住,要么叫梁大夫和闻大夫一起看着他,要么就归他管。

“悖你那么紧张干嘛,”梁思闻走到窗边,摆弄那两盆他送的多肉,“早就不疼了,我就是来拿体检报告,顺便来探望一下你。”

聂哲远朝他伸出手,“给我看看。”

梁思闻心说果然逃不过,乖乖拿出体检报告。

聂哲远快速浏览了一遍,除了血糖偏低的老毛病之外,没有其他问题,他又翻回第一页,扫过身高体重那一栏,抬头看向梁思闻,表情有些许不悦。

“比去年轻了一点五公斤,梁思闻。”

“……啊?有吗?”梁思闻一愣,显然并不清楚自己的体重变化,只是对医生的职业素养深感佩服,“哲远,你记性也太好了,好厉害。”

聂哲远不想说话,似乎梁思闻瘦了一点五公斤这件事让他非常生气。

梁思闻则是不敢说话,见他没有脱下白大褂,便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哲远,已经六点多了,你不回家吗?”

“住院部新收了个病人,我得去看看。”

梁思闻眼睛一亮,露出一副想要将功补过的表情,虽然他还没明白过来自己哪里做错了,“那你忙,我去给你买饭!”

聂哲远还没来得拒绝,那人就推门跑了。

他到住院部转了一圈,和管床护士大致了解了几个重症患者下午的情况,到走廊透气的时候刚好收到梁思闻的消息,说是已经买好饭去值班室等他了。

聂哲远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对医院这么熟门熟路了,回了个“嗯”就往值班室走,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变化过于明显,就连路过护士站,回应“晚上好”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值班室的小桌子上摆满了外卖盒,梁思闻掰开一双筷子,递给聂哲远,“我点了好多菜,你看哪个好吃就多吃点。”

值班室的里间用来休息,只有一张上下床和一张桌子,吃饭只能并排坐在下铺。梁思闻习惯用左手握筷子,摆完饭菜后,又顺势坐在了聂哲远右边,夹菜的时候胳膊肘不可避免要打架,但也没人想着换下位置,权当已经适应了。

梁思闻点了份干锅麻辣鱼,鱼片埋在堆成小山的干辣椒里,配菜是爽脆的黄豆芽和魔芋片,辛辣的味道有些微呛鼻,卖相十分诱人。

梁思闻不怎么能吃辣,偏又馋这一口,嘴唇都被辣红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一圈,筷子依旧往麻辣鱼的方向伸。

聂哲远直接用自己的筷子拦住他的筷子,“你少吃辣的。”

梁思闻自知理亏,哪里敢抗议,乖乖把手缩了回去。聂哲远用余光看到他在闷闷不乐地嘬筷子,委屈又可爱,他抿了抿唇,夹起一块鱼肉,放到梁思闻碗里,故作严厉地强调说:“最后一块。”

难得在医院值班室吃了顿丰盛的晚餐,聂哲远心情不错,疲惫一扫而光,收拾好外卖盒,帮梁思闻把卷起来的衬衫袖口放下去,扣上扣子,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都忙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梁思闻摸了摸鼻子,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么累,我还老让你不顺路,也太不体贴了。”

梁思闻坚持要自己坐公交回家,聂哲远看时间还早,也就没和他争。

没想到梁思闻都走到门口了,又折回来,抬手圈住他的肩膀,很轻快地抱了他一下,说:“辛苦啦,聂医生。”

聂哲远毫无心理准备,在他抱上来的时候,下意识护住他的腰,延长了这个拥抱。

梁思闻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盖过医院消毒水味道的十几秒钟里,聂哲远忽然想到,梁思闻好像总是抱他。

幼儿园午睡不老实,滚到他床上抱他;小学一起拿了三好学生,合照的时候非要搂着他;高中一起打球,进球了很开心,扑到他身上抱他;毕业聚餐喝醉了酒,回去的路上抱着他不撒手,还在嘟囔“哲远你好厉害”。

聂哲远搂着那截细腰,愉悦地扯了扯唇角,“限你半个月,把瘦的那一点五公斤长回来。”

?

最后还是聂哲远开车送梁思闻回的家。

因为聂哲远改主意了,而如果他坚持要送梁思闻回家,梁思闻是绝对拧不过他的。

将近晚上八点,高架上有些堵,聂哲远把车窗摇下来一半,跟着车流缓缓挪动。他没有开广播,手指却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显然是好心情持续到了现在。

梁思闻一路上都在和他说话,刚吐槽完单位领导,话题就跳到某无人机换了动力系统后的第一次试飞,甚至还给他介绍了某所最新研制的什么型号的战斗机。

他虽听得一知半解,但也不觉得厌烦。

梁思闻说起这些的时候会变成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让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们躺在操场上,无所事事地望着天,梁思闻用手指框住飞机飞过留下的飞机云,眼神忽然变得专注,充满了向往,他侧过脸,用眼睛框住梁思闻。

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聂哲远一偏头,发现五分钟前还在滔滔不绝的人,才这么一会儿没动静,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车座上睡着了。

这家伙睡眠一直都很好,而且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睡,不然也不会给他那么多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没舍得叫醒梁思闻,而是熄了火等他,一边等一边继续想:梁思闻好像总是抱他。

前年,父亲去世后,他一度陷入恍惚,门诊下班以后,他就从二楼的心外科走到四楼的神外科,又走回去,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好像在完成某种虚假的联系,从自己刚刚起步的地方,走向父亲奋斗一生的地方。

梁思闻从单位赶过来,工作证都没来得及摘,随着奔跑被甩到脖子后面。

梁思闻在楼梯间拦住他,没有劝他,也没说安慰的话,只是紧紧抱着他,说:“哲远,医院已经下班了,我们该回家了。”

梁思闻比他矮了半头还多,明明是在抱着他安抚,却更像是趴伏他肩上寻求保护,聂哲远重重喘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背肌肉骤然松下来,卸了力一般,将重心压在梁思闻单薄的身体上。

像是累到了极点所以不得不妥协,也像是心甘情愿被梁思闻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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