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质问
整座大殿气氛如坠冰窖，康熙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上首，梁九功在下面都紧张得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久居上位多年的帝王威仪可不是随便哪个都受得了的，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季节，梁九功却生生出了一身汗，手心上的汗水还在光洁的地上按出了一个印记。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才开口：“去把胤i叫来，还有把那两个来揭发的太监叫过来。”
梁九功松了口气，整个人身子都软了，听见康熙的吩咐想起身时差点没站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后赶紧连滚带爬地出去叫人来了。
上面的神仙打架，遭殃的可是他们这些小鬼！
颖筠派遣出来盯着前院的人一见梁九功亲自来请胤i时就回去告诉颖筠了。梁九功脚步虚浮，一副被掏空了的样子，但是却有点来者不善的意味，宫人见情况好像不太对的样子，就回来报给颖筠了。
颖筠直觉暴风雨要到了。以往梁九功不是没来请过胤i，但哪次不是陪着笑脸恭恭敬敬的？听宫人的描述，梁九功表情怕是不太好。
颖筠猜得也没错，梁九功被康熙因为发怒显露的一身血腥气势震得胆颤心惊，跑来找胤i时候表情还没能收拾好。跟着胤i前往康熙那里时，念及康熙应该还不会责罚很恨，便暗示了一下他：“殿下做好心理准备。皇上怕是，心情不妙。”
胤i有些疑惑，皇阿玛为什么心情不好？噶尔丹这个心腹大患已除，今年又没有什么很大的灾害，朝堂上那些大臣哪里敢惹康熙生气，那皇阿玛到底是为哪方面而烦恼呢？
梁九功看着胤i一副无所察觉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只希望这件事是假的。
很快胤i就跟着梁九功来到了乾清宫，康熙面无表情，但是一身的气势压得周围宫人瑟瑟发抖，像一只只鹌鹑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给藏起来。
“皇阿玛。”胤i给康熙请安。康熙没有如同往常那般慈爱的把他叫起来，依旧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坐在上首。胤i跪在下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也不敢发声，默默地跪着。
“你自己看看吧。”康熙盯着胤i看了一会儿，直接扔下来一本折子，落在了胤i脚边。胤i赶忙捡起来，翻开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开始看时，胤i眼中露出了瞬息间的惊骇，他吩咐的可没让他们做的这么过分！翻到后面，胤i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这什么跟什么的，他怎么可能有这种癖好！
“皇阿玛，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胤i可受不了这种污蔑，非常气愤道。
“那件是胡说八道？”康熙扯扯嘴角，里面可不止一件事情。除了他有没有这个癖好还是个问号，其它桩桩件件可都是罪证确凿，花喇等人的行为外面多少宫人都知道了，而且那些钱的流向也确实是大部分到了胤i这里。
康熙可不相信胤i和这个毫无干系。
胤i听了这话就噎住了，除了最后面那件……其他的已经是铁证在前，他能说他只吩咐了花喇他们拿自己多出的份例出去吗？但是他们搜刮的那些怎么解释？自己一个纵容的罪过是跑不了的。而且他那些钱的去处是可以在康熙面前直说的吗？
胤i沉默了，相比起前面的，他有没有这个癖好好像无足轻重。
“没话说了？”康熙见胤i沉默不语，心也在不断地往下沉。知子莫若父，看来哪一件都是真的了……
“你为什么让他们这样子做？真没亏待过你吧？为了这些蝇头小利去弄得满宫上下怨声载道？”康熙有些失望，沉声质问道。他从小到大哪样亏待过胤i，这是掉钱眼了？
这是以为他去指使的呢。胤i脑子飞快运转，他不能担下这个罪名，不然康熙肯定问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他可解释不了，而且一旦承认自己指使的，在康熙心里对他的评价肯定大打折扣，毕竟一个掉进了钱眼里的储君可不会让康熙满意，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够大气，充满铜臭味。
胤i心思百转，两权相害取其轻，自己纵容他们总好比过是自己想要钱做下这些事。“皇阿玛，这不是儿臣指使的啊！”胤i直接否认了，“儿臣哪里会为一些黄白之物犯下这般错误！”
“那他们怎么解释？”康熙有点动摇，他倒也信这个说法，毕竟他也不太相信一向养尊处优从来没为钱财发过愁的爱子会为这一点钱而弄出这么大动静。
“是宰。他……”胤i有些挣扎，宰〉降资桥惆樗多年的哈哈珠子，虽然才能不高，但他也对他还有些情谊的，而且他这也是为了他才干这件事……
“他怎么了？”康熙皱起眉，宰。空馊怂有印象，这还是他挑选哈哈珠子给胤i时索额图推荐进来的。印象里他学业不怎么样，才能也很平庸，顶着个赫舍里氏的好姓而已，但却只是一个旁支。
胤i闭闭眼睛，只能对不起了，他会尽量保住他的性命的。胤i再开口时说得流畅多了：“宰∪枚臣为他谋个比较好的官职，便送了不少东西来，至于他和花喇的事情，儿臣并不知晓。”
说起这个，胤i猛地想起前些日子颖筠来找他说的事情，他只觉得这些是件小事，几个奴才他怎么会放在心上，加上颖筠要他怎样怎样让他感到被束缚的不适感，所以根本没有听完她的话就赶走了她。
她知不知道花喇和宰〉氖履兀
胤i心里存了这样的疑问，但眼下还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宰〔皇蔷常出入你毓庆宫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康熙不太相信的样子，宰∽魑他的哈哈珠子算是比较亲近的人了，胤i一点察觉都没有？你骗鬼呢。
“花喇很早前就和宰〗缓茫这件事儿臣也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关系。”胤i确实是不知道宰『突喇的关系的，毕竟孩提时花喇就在膳房里当个小太监了，和宰∫餐娴貌淮恚他只以为花喇和宰∈枪叵挡淮淼呐笥讯已。
这私底下的事康熙还是了解胤i的，那个说胤i有见不得人的癖好多半是假的，但是前面那件事康熙心里还是存疑的，说然胤i的说法还圆得过去，但是里面疑点不少，比如为什么帮忙的有胤i的人，比如他们是怎么逃过重重检测把这些运送出去的。仅仅只靠花喇宰】勺霾坏秸庵值夭健
但是康熙不太想追究，睁只眼睛闭只眼睛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康熙比较关心这个问题，毕竟梁九功把这件事报给他，说明下面的人很有可能快要控制不住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胤i要怎么消除下面的人的怨气？
“花喇等人杖毙……宰。不再让他进宫吧……”花喇等人只是个奴才，虽然是近身伺候过的但又不是什么一定不可或缺的人，胤i平时也把他们当个会做事的物件而已，没什么舍不得的，但是在宰∩砩希就不太好处理了。
他心里清楚，宰∽龅檬枪了些，可他也是为他办事，要是给他办了事，一出事就被推出来连命都保不住谁还会为他做事？
“宰≌饫铮保成，你太心慈手软了。”康熙对前面那个处置没有意见，但觉得对宰〉某头Ｌ轻了，这件事宰≈辽僖灿幸话胱锕，就因为被胤i护着就可以罚的这么轻？
就算律法很多不适用于他们这些天皇贵胄，但这般包庇自己人，吃相太难看了。这只会让下面的人满肚子不服气。
“就算你和宰∮猩偈钡那橐辏但也不能这般包庇，否则如何服众？要记住，你是储君，未来要着眼于天下，不可被这些情谊蒙蔽双眼。”康熙严肃地训斥着胤i。
“可……”胤i张张嘴，“儿臣下不了这个手，他到底陪伴儿臣这么多年……”
“宰〈λ馈！笨滴醪蝗葜绵沟纳音响起。
“求皇阿玛放宰∫惶跎路！”胤i有些急了，他可答应过宰』岣他兜着，这件事已经让宰〉热吮沉斯，要是连命都保不住……胤i咬着嘴唇。
“朕意已决。”康熙满脸冷漠，这些人会带坏他的保成的，胤i下不了手，他可不。
“皇阿玛！”胤i还想求情，但康熙下的决定哪里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康熙唤来梁九功：“梁九功，你知道该怎么做。”
“，奴才这就去办。”梁九功领命下去，带着一群太监去毓庆宫拿人了。
除了罪魁祸首花喇等人，那些帮着运送的太监侍卫在梁九功找来的那个小太监的一个个指认下也一个个被抓进慎刑司和大牢里，一个个都认了罪。
宫外的宰∫脖挥鹆治来走，下了狱。
“殿下，殿下！我可是太子殿下的人！”宰”蛔ナ焙蚧乖诤白咆返i。
“皇阿玛……”胤i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这次他可谓是损失惨重，赫舍里皇后留给他的宫人及被去得七七八八，连宰《济槐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