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亡命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没有你的阿…… - 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 白霜白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09章 亡命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没有你的阿……

城郊山林有座荒废的和尚庙,就在庙的附近林里出现几名黑衣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他们守护的那座庙里,正有人替曹世浚处理伤口。

他的伤势很重,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内伤远比外伤还要严重。若非意志力支撑,很可能逃不出去就已经倒下了。万幸接应的手下赶来及时,将他带进庙里止血包扎,等他情况稍微好些再作进一步打算。

信王出宫意在布局整个京畿地界的防控,多日以来的强度搜捕就连他们这些暗中接应的人都觉举步维艰,再加上曹世浚的被抓令事态变得雪上加霜,他等群龙无首多日,好不容易等到曹世浚发出脱身的讯息,这才得以脱离胶着的僵局。

但很显然此地不宜久留,至少短时间内没法继续待下去,为此必须及早打算,想办法离开京地。

对于手下的劝诫与提议,曹世浚不动如石,并没有立刻答应。

当日曹家老宅围诛信王,他等满以为只要有南衙统领叶师里应外合,杀死信王不是问题。万没想到的是信王疑心之重,竟连对潜伏极深的叶师亦防有后手。

宫中护军一到胜负俱分,叶师那一剑分明可以命中要害,可惜还是太过轻敌,不仅未能置信王死地,致命之毒竟也没能要他的命。

曹世浚眸光一暗,这时天外飞来一只灰鸽,被他手上事先截获,没等他将鸽子送来的信条递到曹世浚手边,紧接着竟又飞来了一只。

忠国公府与信王府同时来了消息。

曹世浚视线一滑,他并没有去取忠国公府的信条,而是先接过了信王府递来的消息,迅速扫完纸上的字,扔进烧得正旺的柴火堆中,化作灰烬。

还没等他继续取下一张纸条的时候,身边的手下警惕道:“有人来了。”

曹世浚耳朵一动,庙外把守的黑衣人已从四面八方迅速回撤:“林外有追兵,是冲这边来的,我们的所在曝露了!”

“领头的是什么人?”

“是姓郭的,忠国公府的郭常溪!”

郭常溪亲自带人入林,他手里的兵全是信王府的,曹世浚眉心拧动,他的手下终于按捺不住道:“那个女人果然不可信,她把我们出卖了!”

“老大,我们必须尽快撤离!”

曹世浚捏着手心的纸条,没有打开,而是抛向了篝火里:“走。”

因为伤势过重没法走远,曹世浚留下一批手下为他断后,与带人杀入荒庙的郭常溪迎头碰面,双方很快陷入混战与厮杀。

深入险地的郭常溪并未久战,趁乱脱身追着一行人潜逃的踪迹。曹世浚等着骑马奔驰,注意到后方追兵的他使了个眼色,很快又有手下前赴后继退下来抵挡追兵。

郭常溪一人缠斗或许不是一群人的对手,可就在曹世浚等人逃亡的方向林坡上滑下追兵,竟前后夹击将他们团团围起。

他们终于明白飞鸽带来的不仅只是信笺,还是追踪而至的敌兵。敌多我寡的一行人困兽犹斗,但他们心中渐生绝望。

曹世浚咬紧牙关,不顾伤势撕裂,抄刀杀死几名左翼挡路的追兵,亲自抓缰率马驰骋,悬着力向坡道侧滑,余下不多的追随者紧跟而下,然而追兵不断涌来,怎么甩也甩不开去。

马匹无法支撑这样玩命的山壁侧滑,曹世浚和所剩无几的手下不得不下舍马徒步,可没有代步的马匹,只会令他们目前所处形势更加严峻。

郭常溪站在坡上冷眼观望,尽管山野丛林成为逃蹿者的掩护体,但居高之位能够更精准地捕捉对方的踪迹,他接过后方递来的□□,瞄射拉弓。

曹世浚意识到汹汹危机之时,跟在身边的手下一人已经中箭,他眯眼眺看坡上的郭常溪,那人的下一箭正在瞄准自己。

与之同时,曹世浚的目光随着树林光影一恍,落在高坡上的另一处。那里停靠着一辆与此时紧张局势格格不入的车马,窗牖未阖,里侧的垂帘揭开一半,乘坐其中的人依稀难辩,但曹世浚却下意识觉得自己知道那是谁。

不是信王,不只是信王。

是她。

风驰箭啸,疾蹿入耳,曹世浚目色乌沉,闭阖眼睛。

……

山间荒废的和尚庙中供奉一尊脱漆的铜佛,年久失修早的铜身充满斑驳暗色,供台之前一处篝火已被扑熄,残存的火星吐出几片未被烧烬的纸张碎片,被人拾去。

信王府邸,竹心苑。

今日是信王回宫的日子,来时轻车而来,去时也没带上什么东西,信王领着温浓共乘一车,而被扣押了小半个月的容欢总算得以释放,被侍卫给请出竹心苑了。

侍卫领他出门乘车之时,路过苑子听见纷纷扰扰的喧哗,不仅是他好奇伫足,府里还有不少人都远远围观,不胜唏嘘。

只见一名王府下人打扮的男子倒在地上,他两手不停抓挠脖子,七孔血沫不停涌流,卧在地上不断翻腾,痛苦之极。

围在周边的侍卫不敢靠近,还是恭总管匆匆赶来主持大局:“怎么回事?!”

“我们奉命抓拿串通刺客并且通风报信的这名内鬼,谁知刚把这人擒住,他突然吐血不止。”这些侍卫奉信王之令捉拿王府内鬼,哪成想刚刚还好好的人突然就倒地不起,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赶紧找大夫啊!”恭总管急呼,这可是王爷吩咐下来的差事,若是人没审就死了岂不是白抓了!

那人倒在地上痛苦挣扎,他高仰脑袋两眼翻白,临死前的一瞬余光瞥在某个方向,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翻身求命,颤巍巍地伸出手。

“我还当是什么玩意。”容欢撇了撇嘴,一脸无趣地催促侍卫赶紧带路。

二人就此离开喧嚣的苑子,那人的手虚虚落下,再也没能伸出去。

晚间郭常溪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忠国公府,府里一如既往,又与往常不径相同。从前人见人羡的老大家里闹出笑话,老二老三面上不说,家里的女眷总是爱在背后乱嚼舌根,谁也没有放过。

郭常溪找到郭婉宁的房里来时,他们的爹娘还在老夫人的屋院里小心陪侍,只有郭婉宁的贴身丫鬟守在屋里,见大少爷回来,忙不迭让出位子。

“白天温家的姑娘走后,夫人劝了小姐好多话,可是小姐总是不爱听,哭着哭着就睡下了。”这丫鬟跟了郭婉宁好些年,对主子还是很忠心的。

郭常溪静静盯着郭婉宁的睡颜好一会:“你一直守着她,不曾离开?”

丫鬟说:“小姐白天吃得太少,奴婢去了几趟灶房,想给她端些温胃的汤粥喂下。”

郭常溪点头:“你先去歇会,这里我看着。”

丫鬟素来知道郭常溪疼惜妹妹,也就没有多问,点头退下。

郭常溪守在床头坐了好一会,直到外间的天色彻底全黑,台上烛火点亮,他像是随意般走到旁边的书桌上,桌面残存着未干的砚墨。

“哥……”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