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当天夜里，江若水就大摇大摆地离开神剑宗。

连夜驭风千里，在井林入口处看到等在那里的白衣女人，月光下铅华不染，眉目精致如画，可是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江若水停下，左右看看:“宗主，怎么就你自己？长老呢？”

王湄不言，只是朝她伸出手，那意思很明显，碎片呢给我。

江若水笑眯眯地拎着脖颈上的三角形心鼎朝她晃了晃:“宗主，你说句话啊，不说话我就不给你～”

“放，放，放肆！”

王湄气的直瞪她，江若水哈哈大笑，她早就知道王湄是个结巴，所以不爱说话，在媚宗都是王在替她发言。这次王在不在，她才敢出言调戏，果然好好玩，哈哈哈哈……。

江若水笑够了，就把金符碎片给她，还不怕死的问一句:“宗主不对我说谢谢吗？太没礼貌了。”

“你，你，你滚！”

“哈哈哈……”江若水捧腹大笑:“每次听宗主说话，我的心情都会好很多。”

王湄咬牙切齿一番，然后想到什么眼眸一亮，得意的说“快，快到，道，道，道祖寿宴，你，你去！”

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活生生捏断脖子笑不出来一样。

王湄得意的挑眉，补充道:“必，必，必须去！拿，拿到，到她，的，的金符，碎，碎片！”

江若水叹口气:“弟子去就是了，”反正是前两旧情人都没认出她，道祖估计也认不出来，还怕什么。

“不过宗主，伶牙俐齿不是毛病，请以后务必多多说话。”江若水朝她做个鬼脸，在王湄反应过来后，立刻逃之夭夭。

远远的，只能听到身后王湄气的直跺脚的声音。

算算日子，的确要到上善生辰了，江若水不自信地掐一把自己的脸，这张脸真的能蒙混过上善吗？

感觉不太靠谱，江若水又换了张脸，很普通的一张脸，也好看，但是没有记忆点，看过就忘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到。

趁着夜色，江若水直奔圣京城，半路上突然下雨，无奈之下便就近躲入一旁的破庙，打算等雨停再走。

那破庙实在太破，仅仅是勉强可以遮风挡雨，窗户和门以及屋顶都破破烂烂，里面供着一尊不知道是谁的像，也已经裂开，好几个地方结了蜘蛛网。

“哎，有人？”

江若水进去，发现中间唯一一处可以挡风遮雨的地方拢起一堆火。

“外面下雨我进来躲躲，里面那位，我可以坐近火堆一点吗？”

在火堆往里，是个简易的架子，几块破布遮挡住里面的人，也不知道在干嘛，东扭西转跟麻花似的。

等了半天没人回答，江若水忍不住，实在太冷，便凑近火堆。刚一凑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里面的人不会死了吧？

江若水忍不住叫了几声，无人应答，于是道了声:“抱歉。”掀开破布帘子钻进去，当时就愣住了恨不得逃跑。

原因无他，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被烧了医宗的沈明媚，此时她脸色苍白，嘴唇呈黑红色，一看就离死不远。

“你，你怎么样啊？”江若水整个一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明媚还有一点意识，抓住她的手，喃喃了什么，江若水完全没听清，凑近问:“你说什么？”

“阿，阿水――”

那声音又轻又细，像是含在唇齿间反覆咀嚼，才敢吐出来，生怕惊扰了谁，小小的一声带着那么多年的思念与爱慕。

江若水一顿，别开脸，长长地舒口气，手指无意识碰到个冰凉物件，拿过来一看，居然是沈明媚随身携带的冰玉丹，据说极难炼制一颗可以延年益寿修为大增还能解毒疗伤，堪称全能型药丸。

把冰玉丹给她喂了一颗，迷迷糊糊的人渐渐安稳下来，江若水坐在一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指尖撩开她额前凌乱的刘海，顺着那细腻的肌肤滑下，冰冰凉的脸蛋，瘦了很多。医宗的事她听说了，但并无触动因为和她无关，可是现在看到沈明媚才恍然，和她有关。

又欠你一次。

江若水捏了捏她鼻尖，无奈地笑了笑。

旭日东升时，沈明媚睁开眼，察觉到怀里的温度，立刻坐起来，一把匕首抵在面前陌生女人的脖颈。

江若水懒懒睁开眼，困倦道:“我昨天救了你哎，要恩将仇报吗？”

“救我，你想要什么？”沈明媚阴郁的眼神向毒蛇一样盯着她。

江若水揉揉眼睛，一把扯过沈明媚，倒在厚厚的干草垛上:“我想要睡觉，你别打扰我。”

“你――！”

沈明媚抬起得手顿住，鼻息间清甜的味道，是午夜梦回枕边经久不散“家”的味道，突然就不想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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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二人起来已经是下午，阳光和煦，雨后天晴。

“医仙大大，您这是去圣京城吧？带我一个啊，算我救您的报酬。”

沈明媚略一想就明白了，圣京是上善老祖的地盘，无数修士慕名前往，现在又临近上善老祖寿辰，这散修进不去也有情可原，于是恰好碰到了她，合情合理。

“好，那你就跟着我吧。”沈明媚面容秀气，神色阴郁，戏谑问道:“叫什么啊？以你的姿色去圣京自荐枕席，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呃……很多人去自荐枕席吗？”江若水抿唇，也不知道上善会不会……

沈明媚讥诮道:“太多了，人人都渴望攀上道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