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43岁岁真系好贴心
第43章43岁岁真系好贴心
行李箱滚轮也跟着停住,闻岁之脚步顿了几秒,回过神后,她才浅浅拎起唇角,快走几步来到陈远峥面前。
他一身深色西装,缎面马甲收住他的腰身,一如初见时那般。
她没有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回来,大约是祁助理的手笔,查到了她回国的航班信息。
闻岁之松开行李箱,擡手圈住陈远峥的腰,在嘈杂纷乱中将人搂住,鼻息间是他身上那股干燥的柏木气息,她不由弯了弯唇角,脸颊往他脖颈处贴了贴。
他擡臂将人回抱住,手掌在她后背抚了抚,淡笑着说:“岁之,欢迎回国。”
“累不累?”
闻岁之小幅度摇了摇头,唇贴着他的衣领而声音稍泛着闷,“还好,只有一点。”
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不断开合的玻璃门,以及遥遥映进来又被往来旅客踩碎的白亮日光,不由想起上个月在同样的阳光日,在她发出去那句“我相信你”后,他打来的电话。
那日他说完“你嘅钟意”后,她的心跳声,此刻仍旧清晰。
时至今日,在同样白亮的日光里,闻岁之眼瞳被映得很亮,心口也涌动起同那日相似的情绪,她松开手臂,往后退了几步,擡起脖颈看向面前的男人。
“陈远峥。”
男人低“嗯”了声,眉骨很轻地擡了下,以示自己在听。
闻岁之唇角似柳叶般弯了下,目光却不敢直视,眼皮胆怯地垂下,她很轻地深呼吸了几下,才低着声音同他讲出那日在电话里就想讲出的话。
“我系钟意你嘅。”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搭在他腰侧的指骨也收到最紧,紧紧攥住两小片西装布料。
自小缺失同父母的相处,也缺少情感的表达,让她在亲密关系的相处中很难用语言回应,逃避是下意识反应,总觉得将钟意剖白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只是想像那种尴尬就怯而退步,所以才一贯将心意隐晦。
始料未及的,陈远峥薄白的眼皮很轻地跳了下。
他小幅地往上掀了掀眸,目光在她脸颊上描摹,从她轻颤的双排睫毛到抿住的唇角,心脏因这句突然的表白而悸动,可震动过后却并未涌起自以为的巨大欣喜。
好像历经沧桑的旅人,翻山越岭,千山万水间探寻珍宝,在扛过饥渴迷路后,无意被一颗宝石砸中,内心的惊喜和期待已在求生欲的折磨下无限压缩。
陈远峥擡起手,指腹在她脸颊上很轻的触摸着,唇角掀起一点笑,淡淡地“嗯”了一声。
温热的声线,却透着股无关紧要的平淡,像虚浮在空气中的尘埃,一吹即散。
闻岁之心脏倏尔凝固,又渐渐膨胀起来,挤压得胸口缺氧,有些透不过气。
她擡起单薄眼皮,眼瞳光影晃动,直直望进他幽深的眸底。
在闻岁之瞧过来的那一秒,陈远峥眼底的黑寂被一层薄笑取代,曲起手指在她脸颊上很轻地捏了下,唇角拎起的笑意明显了几分。
“mypleasure,bb。”
但闻岁之捕捉到了他眼底浮现出,又飞快闪过的情绪。
哪怕被他温柔回应,十指交扣地牵着朝机场外走去,可莫名的,她原本欣满的胸口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变小变瘪。
机场玻璃门开合,踏入室外暖阳里。
阳光照在机场外雨后湿漉漉的地面上,像糖粒似折出一层细润的光,在空气里也再次闻到了熟悉的潮湿味道。
光晕将视线模糊,也将他的身影变得虚幻,有点看不清了。
日光刺得闻岁之本能地眯起了眼睛,直到上了车,到了庇荫处,她才放松眼皮让视野扩大,虽然光线变得比刚才暗,却更能将男人瞧得清楚了。
她没有系安全带,而是按下按钮将挡板升起来。
陈远峥闻声擡起来眼皮,扣安全带的手指不由慢了几秒,拖长音“咔哒”地按入卡扣,他一句“怎么了”还没来得及讲完,就被忽然倾身凑过来的人搭住了肩膀。
闻岁之侧着头吻上去,力道很轻地碾过他的唇,车子压过几道减速带,突然的颠簸叫她身子支点不稳地晃了下。
陈远峥瞬时擡起手揽上她的后背。
等车子平稳后,他另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膝窝将人抱起来搁在腿间搂着。
闻岁之的手臂顺势圈上他的脖子,指腹在他下巴上摸了摸,抿唇笑着说剩下半年的实习不用异地了。
陈远峥调整了下姿势,叫她坐得更舒服些,闻言唇角掀了掀,“在港城实习?”
“嗯,在港城大的linguisticlab做assistantintern。”
闻岁之抿唇笑了笑,指尖捏着他衬衫领角,故意问他,“实习不给安排学生公寓住,陈生可以包食宿吗?”
陈远峥听完轻笑了声,薄唇浅浅撩起一丝弧度,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虚虚穿过她耳侧的发丝,嗓音含着薄笑说:“sure,还管接送。”
此时看着他浮笑的目光,闻岁之又恍然觉得方才在机场的感觉是错觉,她抿了抿唇,有些要问出口的话缓缓又压了下去。
她拎起唇笑了下,浓长睫毛微垂着,“陈生真系好贴心啊。”
陈远峥低低笑了笑,见她打了个哈欠,他的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嗓音低柔地问她是唔是困了,到家还要一段时间,要唔要睡一阵。
原本清醒的神经在他的轻拍下倦怠,她不由遮唇打了个哈欠,低“嗯”了声,蜷低身子窝进他怀里,一只手臂缩在怀里,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陈远峥擡唇笑了下,手掌很轻地在她背上拍着,低声说睡吧。
室外光影透过方窄车窗映入,忽明忽暗落在两人身上,亮得闻岁之眼皮微微颤动,他动作轻柔按下按键,将后车厢遮光帘都合上。
见她微敛的眉心松开,陈远峥才轻掀着唇角,低头在她眼角很轻地吻了下。
在车上睡了半个多钟,到昆玉山时长途飞行的疲惫已经散去大半,行李箱被佣人规置到二楼衣帽间,两人拂袖轻轻地往别墅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