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错觉”
陈声醒过来没一会雨就停了。
季芜先开车下了山,然后把租的车还了,也把陈声送回去后,才叫人去把山上的那辆车拖下来。
昨天提前离开的同事知道后,看她好像一夜未睡的脸色,跟她道了好几次歉,说是昨天早上实在没注意到油表。
季芜轻声说没关系,处理完后径直回了房子里,洗漱完在床上躺下,厚重的窗帘没透出一点光亮,她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反侧了不知多久,等大脑受不了发出警报了,她才伴随着剧烈的头疼睡了过去。
或许是折腾久了,她做了个梦。
梦里季卿成面前摆了个插着蜡烛的小蛋糕,她想起来,这好像是她攒零花钱悄悄给他买的,把蛋糕提出来时假装没看到爸爸脸上惊喜又感动的神色,十分矜持地让他先许愿。
爸爸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大概就说了一句话。
“我只希望我的小芜能顺从内心,往后也顺心遂意。”
……
她都快忘了。
这个梦又让她想起来。
顺从内心。
顺心遂意。
真是太难了。
爸爸。
如果你在就好了。
……
等季芜再次睁眼醒过来时,摸到旁边的手机,一看,已经是傍晚五点钟了。
她闭上眼缓了下,觉得头疼并没有减轻的趋势,便掀开被子起身去外面找了颗布洛芬吃下去。
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柳音突然打过来一个电话——
“小芜,在忙啊?”
“没有。”季芜笑着问:“柳姨,怎么了?”
“就上次我不是和你说的陈声那事嘛,最近过年我看他情绪还挺稳定的,我估摸着是放下了——正好我那朋友女儿回来了,这会我们正在一起吃饭,要不你帮我把他带来见一面?”
季芜一顿:“您怎么不直接跟他说呢?”
“之前就说过了。”柳音说:“没讲两句就不愿意听了,样子你都没看到有多不乐意。我现在可不敢……”
“我也不好这样,还是征求他同意吧。”季芜温声道:“直接带他去,他会生气。”
“他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他生你气……”
“会的。”季芜轻轻笑了下。
随后柳音也没再多说什么了,似乎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要自己打电话叫陈声过去见个面。
可挂了电话后的半个小时,家里的门铃突然背按响,季芜走上前,在猫眼里看到了或许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愣了下,伸手打开门,下意识问:“你怎么来了?”
“不然我应该去哪?”陈声看着好像不太高兴,脸色很淡,说话也很淡。
季芜微微一顿,随即弯唇笑起来,在昏暗的玄关里晃人心神:“怎么了?谁惹我们小朋友不开心了?”
“……”
陈声抿了下唇,犹豫了一会儿,随即有些别扭地开口道:“半小时前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你让我出去跟别人见个面。”
季芜:“?”
柳姨可真是……
跟自己儿子说个话,怎么还要拿她当挡箭牌。
她轻轻挑眉:“所以你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我没有……”陈声下意识先否认后,看着季芜平静的眼睛,忽然觉得她大概不会做这种事情,她要不就不说,要不就会直接跟他说……
只是当时听到柳音好似十分真切的话语时一时昏了头,万般委屈涌上心头,还没认真想就直接冲了过来。
有点莽撞了。
反应过来后,他自觉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起来,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季芜好笑地看着他:“想明白了?”
“嗯。”陈声乖巧地应了一句,踟躇在门口,踏都不好意思踏进去。
季芜把门拉开了一点:“进来。”
陈声进来换了鞋,擡眼一看,才发现这会季芜还没开灯。只有落地窗外透落进来的霓虹灯光,显得屋子里有些昏暗。
“怎么没开灯?你刚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