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捡了条金龙鱼(2)
第2章捡了条金龙鱼(2)
“你……你这凡人,居然……”龙锡泞气得要命,偏偏又不知道该拿怀英怎么办,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道,“快给本王换衣服,还有,本王要吃肉!”怀英一点儿也不怕他,捂着嘴偷偷笑:“这不是家里头的衣服都大了吗?你就凑合凑合,反正也就这一会儿。等你回去了,还穿什么衣服?”
龙锡泞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装傻:“你说什么我听不大懂呢?”他也不说要吃肉的事了,走去厨房把粥端出来,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一碗。
怀英的心里顿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她猛地跳起身,激动地指着龙锡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打算走了?”
龙锡泞跟没听到似的,夹了一筷子萝卜干,嘎嘣嘎嘣吃起来。
“你不吭声是什么意思?”怀英都快哭了,“正所谓人妖殊途,你留在我家是没有好结果的。”
她快悔死了,干吗要占那点儿小便宜把这鱼妖捡回来,这下好了,居然捡回来一个大麻烦。
龙锡泞又喝了一碗粥,鼓着小圆脸怒道:“你这个不长眼的蠢货,说谁是妖怪呢?本王是龙!龙王殿下!真是愚蠢的凡人,一点儿眼力都没有。”
“胡说!”怀英顿时诧异,“龙怎么能长成你那样。”她想起他的原形,那古怪的样子跟传说中的龙完全不一样,“再说了,龙王不是姓敖吗?”她一狐疑,就问了出来。
龙锡泞立刻就恼了,看傻子似的看着怀英:“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姓敖?你都从哪里听来的谣言?龙不姓龙偏去姓敖,你是傻子吧。”
怀英给气笑了:“要照你这么说,猪妖就得姓猪,狗妖就得姓狗了?”
“你居然拿那些下三滥的妖精跟本王比?本王是龙王,龙王你懂不懂!”龙锡泞一生气,又喝了一碗粥,嘴里还不高兴地嘟囔,“本王要吃肉,吃肉!”
其实怀英早就已经相信龙锡泞的话了,毕竟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伶俐,不像会说谎的样子,她只是无法接受传说中的龙王竟然是个饭桶。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桌上的粥和小菜一扫而光,忽然生出一种欲哭无泪的悲怆。
吃完早饭,龙王殿下在院子里兜了两圈消消食,问怀英:“中午吃什么?”他说话的时候两只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那眼神儿——仿佛怀英只要说没肉,他能立刻冲过来咬她一口。
怀英才不怕他,很自然地一摊手,面不改色地撒谎道:“家里没钱买肉,你就凑合着吃吧。要不一会儿我去河里钓鱼,咱们晚上喝个鱼汤?”
龙锡泞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他狠狠地瞪了怀英一眼,一扭头走了。怀英压根儿没拦他,她恨不得他气得跑了才好。
她才不管他是龙还是谁呢?
怀英做完了家务,回到屋里画了一会儿画。院子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怀英后知后觉不对劲时,已经是中午了。家里头除了她之外根本就没人,那个小孩儿果然气跑了。
怀英还没来得及高兴呢,院门忽然被推开,龙锡泞一手拎着一只死兔子走了进来,瞅见怀英,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她面前一甩,面无表情地道:“中午吃兔子,要红烧的。”
怀英瞠目结舌地愣了好一会儿。龙王殿下果然不同凡响,换了她,可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出俩兔子来。
“那个……这兔子哪里来的?”怀英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咧着嘴,挤出笑容,小心翼翼地问。
“后山上打的。”龙锡泞身上穿的还是怀英那件粉红色的小褂子,露出雪白的脚丫子,大眼睛,长睫毛,俨然是个漂亮水灵的小姑娘。他还挺敏感,立刻就察觉到怀英的变化了,得意地道,“怎么,吓着了?不过是两只兔子,本王随便扔颗石头就能逮着。你看好了,明儿我去打只野猪回来。”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
怀英揉了揉太阳穴,一脸郑重地道:“野猪就算了,打回来我们也吃不下,过两天就坏了。”更要命的是,她要怎么跟萧爹和萧子澹解释?难道说那野猪瞎了眼睛在她家院子里撞死了?萧爹和萧子澹又不是智障!
龙锡泞的眼珠子转了转,没说话。
中午怀英烧火煮饭,龙锡泞被她指挥着去剥兔子皮。别看他看着年纪不大,干起活儿来特别血腥,怀英的小刀还没递过去,他就用指甲把那俩兔子开膛破肚了,动作利索得让人叹为观止,怀英十分怀疑这种事他不是头一回干。
这才多大的孩子,长大了还得了!龙果然是种残忍又可怕的生物!
中午怀英红烧了一只兔子,另一只用盐腌了准备明天吃。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依龙锡泞的要求,兔子是红烧的,放了料酒去腥,加了家里秘制的酱,在锅里煮了近半个时辰,那香味像带着钩子,挠得人胃里头直痒痒。龙锡泞早巴巴地把盛汤的大海碗翻了出来,趴在灶台上候着,黑眼睛直直地盯着锅里。
好不容易等到兔肉熟了,他立刻把碗伸了过来。怀英给他舀了一大勺,龙锡泞盯着怀英,不肯走,于是怀英又给他添了一勺。龙锡泞低头看了看大海碗,瞟了锅里一眼,把碗再往前推了推,道:“还要。”
“你吃得了这么多吗?”怀英都快无语了,家里炒菜的勺子可不小,这两勺下来有一斤多肉,他还嫌少,他真以为自己是饭桶呢。
龙锡泞坚持要了三分之二的兔肉,把大海碗盛得满满的,才满意地端着碗坐到一边去了。等怀英把给萧爹和萧子澹的饭菜盛好准备去送饭时,他那一大海碗的兔子肉就已经吃完了。
怀英认命地叹了口气,问:“你还要吗?”
桌上的盘子里就剩几块肉了,那是怀英给自己留下的。龙锡泞的目光复杂地在盘子里转了两圈,恋恋不舍地挪开,打了一大碗米饭拌了拌剩下的汤汁,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摇摇头道:“算了,我就随便吃点儿。”
怀英:“……”
“咦?”萧子澹盯着碗里的兔肉看了半晌,有些意外地问,“兔子肉?哪里来的?”
怀英眨了眨眼睛:“早上带着五郎出门,有只兔子撞到树桩上撞死了。”
“……”萧子澹的眼角抽了抽。
“对了,找到五郎的家人了吗?”萧子澹又关切地问。
怀英顿作一副忧愁之色,摇头道:“一大早就出去问了,一点儿线索也没有,都说不认识。”她悄悄看了一眼萧子澹,小声问,“大哥,假如……我是说假如,要是五郎找不到家人,那他怎么办?我们要把他送走吗?”
“那怎么行!”萧子澹想也不想就立刻反对,“那孩子多可怜啊!我们家多个人不就是多双筷子,再说他才多大,能吃多少东西。”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家伙喝汤的劲儿来,不自在地干笑了一声。
怀英也咧嘴干笑:“大哥说得对。”问题是,那位龙王殿下,就算想送也没法送得走吧。
下午,龙锡泞盘腿坐在床上打坐,怀英从柜子里翻出萧子澹的旧衣服来给他改小。萧母去世得早,怀英没有正经学过女红,手艺仅限于缝补破衣服,做衣裳还是头一遭,她费了老劲儿才缝了个布口袋出来,剪了俩窟窿眼。幸好是夏天,倒不用做袖子。
好在龙锡泞要求也不高,只要不是女娃娃穿的粉红色,他也从善如流地把衣服换上了。到底是底子好,那水灵灵、白嫩嫩的小脸蛋,披个麻袋都好看。
换了衣服,龙锡泞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难得地带了笑容。怀英见状,就旁敲侧击地问他为什么不回家。
“回家?”龙锡泞的脸上有些尴尬、有些无奈,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本王打架打输了,回去还不得给老头子笑话死。”
他说着话就生起气来,义愤填膺地骂道:“翻江龙那个狗东西,简直是不要脸,说好了单打独斗的,那混账居然把他七大姑八大姨全招了来,足足十来个,以多欺少不要脸。这也就罢了,也不晓得他从哪里偷来的法器,暗算本王。要不然,就凭他那点儿本事,能打得过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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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英原本还以为龙王殿下有多么高大上呢,闹了半天,原来是打架打输了不好意思回家。可是,他就算不回去,也没必要赖在她家里头是不是。
心里头这么抱怨着,怀英嘴里却不大敢说。她算是看出来了,就算这小孩儿再怎么虚弱,龙王就是龙王。而且,看起来脾气似乎不大好,万一他忽然兽性大发要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