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不清的暧昧
拉扯不清的暧昧
“好巧,初二那年我也遇见了一个特别特别喜欢的男孩。”冯千千含情脉脉地看着许林凡。
许林凡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余书杰就是初二那年才转学到冯千千班级里的。
“是……余书杰吗?”
“啊?当然不是了。”冯千千笑了笑连忙反驳。
冯千千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和余书杰,应该是情侣的关系而不该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许林凡嘴角上扬:“那……是谁?”
冯千千微笑着一步步靠近许林凡,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她缓缓开口语气暧昧不清:“你猜。”
梧桐叶扑簌簌落在肩头,他望着她眼里跳动的灯火星子,忽然觉得整条街的风都停了。
原来心动是这样的像路灯把夜撕出裂痕,让月光哗啦啦淌进胸腔,连呼吸都浸着糖霜,每一个字节都在喉咙里酿成汽水,咕嘟咕嘟,要漫过整个夏夜。
她眼睛弯成月牙,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
他望着她忽然笑出了声,胸腔里像有群雀儿扑棱棱飞起来,啄得心跳都发软。
她哼了声转身时,他看见她耳尖泛起的淡粉,比玉兰花瓣还要柔软。
风掀起她衣服的后摆,他忽然觉得,整个夏天的温柔都蜷在此刻。
蝉鸣在浓绿的香樟叶里织成网,冯千千踢着路边的石子往前走,运动鞋与地面碰撞出细碎的响。
路灯在暮色里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漫过她衣角,像融化的焦糖裹住草莓冰淇淋。
她仰头望天时,一颗流星正划过墨蓝的穹顶,拖尾的银线掉进远处便利店的霓虹里。
风裹着茉莉花香掠过发梢,她忽然想起许林凡今天塞给她的水果糖,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糖纸,嘴角漾起笑容。
路边的烧烤摊飘来孜然香,老板娘的吆喝声混着蝉鸣,像是加了气泡水的甜酒,咕嘟咕嘟冒着欢快地泡。
转角的老槐树在月光里摇着影子,她踩进树影时,光斑落在帆布鞋上,像撒了把碎钻。
突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锁屏跳出许林凡的消息:"到家了吗?"
她微笑望着漫天缀满的星子,忽然觉得连晚风都变得毛茸茸的。
香樟叶沙沙响着,把路灯的光筛成金粉,而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正踩着自己的心跳,在这缀满糖霜的夏夜里,蹦蹦跳跳地,往有光的方向走。
“外婆,我回来了!!”
冯千千看见门口亮起的灯就知道外婆已经从老家回来了,冯家门口永远留着一盏灯,那是外婆留给晚归家人的。
饭桌上外婆做了一大桌子菜,而一直在医院忙碌的父母竟然也奇迹般地回家吃饭。
外婆拉着冯千千去院子浇菜的水龙头下洗手,她小声问:“外婆,他们怎么回来了?”
“今天你中考结束,你爸妈今天一早就回家给外婆打下手,准备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
其实冯千千心里很开心,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作不在乎。
餐桌暖黄灯光下,冯千千咬着糖醋排骨,外婆不停地往她碗里添菜:"多吃点,都瘦了。"
妈妈也递来玉米羹,爸爸默默把她爱吃的酱鸭往转盘中心推了推。
窗外暮色漫进来,玻璃映着四人碰杯的影子,橙汁与瓷勺相触叮咚,像串小音符蹦进家常菜的热气里。
她盯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突然眼眶发酸原来幸福是瓷碗盛着的温度,是筷子交错间藏着的絮絮叨叨。
蝉鸣撕开七月的晨雾时,冯千千在黏腻的汗里翻了个身。
电风扇的嗡鸣戛然止息,指尖触到凉席边缘已被焐得温热。
窗帘漏进的光斑纹丝不动,空调遥控器的蓝光像颗熄灭的星。
外婆摇着蒲扇从厨房出来,竹椅吱呀声里递来块冰镇西瓜,红壤上凝着水珠,在掌心洇开小片清凉。
妈妈举着手机当手电筒,往电蚊拍上抹花露水的动作慢下来:"忍忍,电工说半小时到。"
爸爸穿着老头衫蹲在阳台,用泡沫箱里的井水擦完脸,突然把冰镇可乐举过头顶铝罐外壁的水珠啪嗒落进领口,激得人激灵坐起,窗外的蝉倒先喊出闷热的烦躁。
因为停电所有人都热得睡不着,像以前夏天停电一样坐在家门口吹着夏夜的晚风消暑。
月亮爬上晾衣架时,楼道口的穿堂风裹着茉莉香漫过来。
冯千千蜷在外婆竹椅边,蒲扇的弧度掠过她后颈,带起碎发轻颤。
张阿姨的藤椅挨着李叔的马扎,西瓜刀切开红壤的脆响里,有人抱怨着"电表箱冒火星子",有人笑谈"年轻时睡房顶数星星"。
蝉鸣在浓绿的香樟树冠里涨潮,忽远忽近的声浪托着各家阳台漏下的灯光,把青砖地染成暖黄的流萤。
外婆扇柄敲了敲她的手背,递去一块薄荷糖,凉意在舌尖炸开时,对门王奶奶正指着银河给小孙子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竹扇影子在墙面晃成小船,载着此起彼伏的家常话,飘向被暑气熏得微醺的夜空。
“外婆,您还记得上次来我们家的余书杰吗?”
“记得啊,那孩子瘦得让人心疼。”
“他父母离婚了,因为他爸做了对不起他妈妈的事情。”
“唉,还真是可怜。父母相爱是送给孩子的第一份礼物,明天叫小杰来家里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