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
“红、红衣――”
魔修大骇,转头欲跑,魏宁和素白手指扬起,魔修脖上平白多出道血线,霎时鲜血喷涌。
裴尧从轿辇后飘下,淡淡瞥一眼地上尸体,“王,该回去了。”
魏宁和微笑着瞥了眼墙后惊骇万分的白衣修士,慢条斯理收回指尖。
这一夜出来,见识了许多自称与苏隽有故的魔修,每一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她上辈子加这辈子也走过很多地方,苏隽与她结识这么多魔修,怎么她不知道。
“谣言而已,过段时日便消失了,王可以不管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来活动活动筋骨。”魏宁和懒洋洋地窝在轿辇里。
轿辇飘到空中,魏宁和忽地又让停下。右手支颐,居高临下俯视下方身体僵硬的仙门探子,慢悠悠地说:“仙门的朋友,这个魔修本尊替你们解决啦,麻烦回去传个话,告诉那些与本尊有旧的朋友,许久不见,本尊会一一拜访的,哈哈。”
鬼魅笑声传来,轿辇升空,很快消失无踪。
墙角处,几个仙门弟子注视着倒在血泊里的魔修,腿一软瘫在地上。
东山海域,自这日起,红衣厉鬼魏宁和,开始热衷于走亲访友。那些自称与她相熟的朋友,被拜访后全都随红衣好友回了鬼域。
一时间,魔修噤若寒蝉。
同时,另一个精彩的故事开始流传。
“……震惊震惊,这貌美如花、心似菩萨的白娘娘,为了普渡凡人,真真费尽功夫!竟不惜以仙人之身,下嫁凡界男子做妾,震惊我辈!”
“那白娘娘夺了我夫郎,害死我儿女,害得我家破人亡,谁来给奴家评评理,还奴家一个公道!”
“不都说仙人超脱世外,清心寡欲吗,为何还要当狐狸精,抢别人家的郎君呜呜呜……”
不仅有传言,还有数不清的苦主,日夜嚎哭,锥心泣血。
有人问,白娘娘是谁?
看画像,很熟悉,不就是那个,衍花宗的秋如意吗?
谣言一出,立刻有修士出面反驳,秋家满门忠烈,忠勇之魂在天,由不得野鬼造谣,奈何这回的传言确实是真的,一桩桩一件件因白娘娘造成的人间惨剧,就在九州摆着,被迫害的灵魂,日日夜夜锥心泣血,却报仇无门。
秋家忠烈是真的,九州那无尽悲剧血泪也是真的。忠烈之家的后辈,忠烈之家的后辈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秋如意的罪行,死上百次也难以抵偿。
这日的断魂崖天牢下,继苏隽进入没几日,又迎来秋如意。
秋如意所为证据确凿,即便躺在秋家满门忠烈的牌位上,也难免罪行,不过保她一条命罢了。
锁链缠身,秋如意瞪着毫不怜香惜玉的行刑者,一脚踹向对方心窝,“放肆!”
往日有秋长归和姜宗主做靠山,秋如意嚣张惯了,种种作态尤胜当年横行霸道的秋家人。即便罪行昭彰于天下,毫无悔意。
负责缠绕锁链的弟子默不作声,手底下却一点没客气,毫不手软地将秋如意塞进玄铁打造的铁笼中。
将秋如意收押进天牢,行刑者对着隔壁的铁笼拱手道:“大师兄。”
苏隽缓缓睁开眼睛,微颔首,复又阖上。
断魂崖风利如刀,每刮一次便是刺骨之痛,即便元婴老祖也撑不住。
秋如意一下去,立即尖声嚎叫。
另一旁,苏隽云淡风轻,清雅肃然。若非一身白衣沾满鲜血,行刑者还以为断魂崖的风刃失了效。
行刑人脸上浮现敬佩之色,不愧是大师兄。
很多人都知道,大师兄叛魔一事疑点重重,奈何当时逼迫之人太多,长老们纷纷出面要求惩处,还是师宗主豁出脸面四处求情,才免了死罪,锁在断魂崖受刑。
如今,大师兄是否背叛宗门不知真假,但秋如意所做的恶却证据分明,这让人不由得怀疑,既然秋如意并非良善,那么大师兄是不是被冤枉了呢?
行刑者怀着疑窦转身告退。
秋如意忍受崖底风刃,疼得受不了,见苏隽一脸淡然,不由得心生怒火,阴阳怪气道:“苏隽侄儿,许久不见。”
苏隽和闭目养神,恍若未闻。
秋如意冷哼,她是个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能不择手段的人,一时甩冷脸子算什么,她凡间遇上的那些贱男人,最初冷眼以待、高高在上,一副绝不受妖女蛊惑的多了,最后还不是倒在她裙下。苏隽一个小辈,算什么东西。
秋如意心眼一动,掐决给自己变成另一副模样,捂着心口哀怨,“夫君,妾好痛啊~”
熟悉声音,让苏隽睁开眼睛,看向旁边女人用魏宁和的脸向他撒娇,淡然的俊脸出现恶嫌,“别用阿宁的模样,你不配。”
秋如意嘻笑,苏隽不让用,她偏就用给他看:“哎吆,总算舍得开尊口了,多亏这张脸,既如此我就多顶着这张脸几天,让你看个够。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们小夫妻分离日久,难免想念,就用这张脸一解想念。哈哈哈,苏隽,你看我,你看我,你多看看我……”
被押入断魂崖,秋如意原形毕露,是半点伪装也不要了。
因为她,秋家百年的名声、仙门的脸面,都丢了个彻底,成为外人修炼之余的谈资。
苏隽眸中厉色一闪而过,也不知他如何使得术法,秋如意脸上骤然出现一张剑痕,刚烈之气遇上秋如意的阴邪体质,宛若烈火遇枯草,迅速燃烧起来。
断魂崖下骤然传出秋如意格外凄厉的惨叫,“痛,我的脸,我的脸……”
“苏隽!”
苏隽狭长眸子眯起,见秋如意脸上与魏宁和相似的伪装消失,满意地收手,再不多看被术法灼烧毁容的女人一眼。
谁都没资格冒充阿宁。
也是秋如意倒霉,变成水的模样不好,偏偏变成魏宁和,正好踩在苏隽的怒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