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 桃之夭夭 - 星森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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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一段时日后,霍都督府的大公子一夜未归,霍家派人去找,翻遍了整座云州城,才在一处花柳巷里找着了他。

彼时他正趴在一颗歪脖子柳树下,半身浸了泥水,脸肿得猪头一样。一开始霍府的下人都没敢认,还是去请了霍大公子的亲妈来,凭着他胸口的一颗黑痣,才勉强认了出来。

霍都督气个半死,着人去拿罪魁祸首。可竟没一个人知道是谁打的霍大公子,只纷纷传说,他们最后见着霍大公子,是霍大公子与一个路过的商人争一个妓子,商人争不过,气愤离场。再之后,就没人知道了。

霍都督便命人去寻找那商人的踪影。可这云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聚集在此做买卖的商人来自天南地北,不仅有汉人,还有周边的少数民族,甚至是近几年与大梁交好的燕国人,每日进进出出的商人,不计其数。要找人,简直就是大海里捞针。

霍都督再遣人去捉拿那晚的妓子,可那处院落早已人去楼空,别说妓子了,就是个鸡子,都没见着。围观的邻里说,这院子自来就是荒废的,并没见人住过,又何来什么妓子呢?至于那日晚间的热闹,倒是有人见过,只是现在瞧着,怕不是那些话本子上说的,是什么精怪化作了人形,来吸人阳气的吧。

如此神神叨叨的,越说越离谱了。

听了下人回报,霍都督自知是着了暗道,却没什么办法,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回去内宅见了那姬妾,往日里都觉得温柔贤淑善解人意,但最近总是一见着自己便哭哭啼啼的,甚是没劲。霍都督觉得,许是自己真上了年纪了,反倒喜爱起发妻那里的安静,往那边院子里待得多了。

周世文的信到元月晚手上时,他们已快到京城了。

“这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就给他打了一顿呢。”元月晚边看边笑。

陈R在一旁撇嘴:“就这?”

自打周世文也知道了元月晚的故事后,陈R就越发不大待见周世文了。每每元月晚夸周世文一句,他都要怼上个两句。

元月晚再笨,也慢慢就听出来了。一开始她还觉得有些意思,但次数多了,她也觉得烦。

“这都多久了,你还跟周世文置气呢。”她白眼道,“这往后说不定就再也见不着了,为着一个再也见不着的人,你何苦来?自己气自己。”

见她脸上没了笑意,陈R可算是缓过来了,赶紧过来哄道:“当然了,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他迅速就转了态度,“揍霍大公子那件事,他的确打得好。”他毫无感情地夸赞道。

元月晚却被逗笑了,折了手里信纸就去打他:“就你最小心眼了,还好意思说。”

陈R趁机抓了她的手腕,嘿嘿笑道:“我的小心眼都只在你的事情上,旁人想要,求还求不来呢。”

元月晚歪头笑道:“哦?那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您了?”

陈R勾了嘴角一笑,趁她不注意,迅速低头,往她唇上啄了一下:“这便是谢礼了。”他乐道。

元月晚踹了他一脚:“登徒子!”

车马前行,不几日便到了梁都。

再回来这座城,元月晚颇生出了几分感慨,当年走的时候,她压根没想过,自己还能再回来。

“当年就是在这里,我送你和皇祖母去仙霞山。”陈R指了窗外一片茫茫草野,说道。

他提起赵太后,元月晚才想起,她老人家也没了三年了。

想着他或许是在怀念他的皇祖母了,元月晚遂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如今我回来了,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她温柔且坚定地说。

陈R也握紧了她的手:“说好了的。”

元月晚“嗯”了一声,带笑的眉眼,让他不禁又心头荡漾了下。

他们回京的那一天,在城外迎接的是六皇子裕王殿下。元月晚与他曾有过几面之缘,如今再见着,只觉得他明明满面春风,那笑容下面却隐隐透着深沉。

他们兄弟叙了旧,再进城,已是傍晚。裕王本以为他这个弟弟会像以往那般直接进宫依旧住在清思殿,但陈R在跟他道别后,就调转了马头吩咐道:“回靖王府。”

靖王府,这对元月晚来说,可是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说起来,他们第一次亲密,就是在那里呢。

因陈R一年之中大多数时候都居于宫中,是以靖王府的下人并不多,他们也都跟裕王一般的想法,以为他们的殿下会进宫去,哪成想他会径直就来了靖王府呢?好在府里也是日日打扫,随时都能住人的。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整个靖王府的人也就知道了,靖王从云州带回来一个侍女。

至于那侍女的来历,有说是成王殿下送的,也有说是霍都督府送的,更有甚者,说那女子怕不是狐仙,才能迷了靖王殿下的眼――毕竟谁都知道,府中供着的那块牌位,才是他们殿下的心头至爱。

现在,夜深人静后,元月晚就站在了自己的牌位前,她的视线扫过那牌位上刻着的字,最终定在了那个“妻”上。

“这下可麻烦了,”她说,“这你要是再娶我,我可算什么呢?你都已经有妻子了。”她指了自己的牌位。

这可难不倒陈R:“你别忽悠我,这天地咱们可是已经拜过了的,诸天神佛可都看着呢,你就是我的妻。”

元月晚一手托了下巴,甚是为难:“可我不是元月晚了啊,我现在是‘婉儿’。”

“这……”陈R一时语塞。

元月晚瞥了他,抿了嘴笑:“你可得好好想想,你该如何叫‘婉儿’做你的妻呢?”

这个问题陈R倒没有想太久,他今晚的主意,并不是叫她来看她自己的牌位的,而是另有要紧事物。

“你跟我来。”他一手秉烛,一手拉了元月晚,回去他的卧室。

元月晚却是头一回进这间卧室,看这满屋的器具,恐怕就是当年为了他们大婚所备下的吧。也难怪陈R这些年不愿居于此了,真是每一物都能叫人触景生情,睹物思人。

她暗自在心里又唾弃了自己一回,但见陈R从箱子里捧出个小箱子来,置于当中桌上。

“你来瞧这个。”他向她招了手。

“什么东西?”她好奇走了过去,那只箱子其实也不小了,外头还挂了把锁,陈R正拿了钥匙开锁。

“什么贵重物件儿,还要你这般放着?”她笑问。

陈R看了她,郑重说道:“是非常贵重的东西。”

他开了锁,元月晚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垫了一层软布,里头又有一只木匣子;匣子边是一块玉佩,雕的玉兔抱桂枝――这是那年陈R赠予她的,为预祝她考试通过;玉佩旁是一方叠得工工整整的帕子,朝上的那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晚”字――她记得这方帕子是被鸿福寺的小猴子给拿走了,不知何时却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她愣住。不言而喻,这箱子里装着的,都是曾经属于过她的东西。

“这匣子里头的,不会是……”她拨开了匣子的锁盖,里面果不其然,是当年清河娘子赠予她的那套黄金红宝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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