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离心
“盟主,盟主大人在吗?”,门外家丁喊声急促,在门外来回跺脚良久,却不见有人应。
屋内光影斑驳,阳光字缝隙里透进去,只见聂欢躺在浴桶里,手都懒得抬起来,头靠在桶边上昏昏欲睡。
叶澜双像洗大白菜似的对他一阵捣鼓,而后又小心翼翼将人抱起,找来新衣裳从里到外一件件给他穿上。
知道他会来,叶澜双私下里暗暗命人做玄色长袍,也不知做了多少件,现在才真正排上用场。
“头发湿,帮我搓一下。”,聂欢把头靠在床边,任发丝捶下床沿,两腿长申搭在墙壁上,扭头“愤世嫉俗”地看着某人。
不用说叶澜双已找来干帕子,顺着他的湿发轻轻地擦拭。
“盟主,老奴有事禀报。”,外面家丁还没走。
两人早已从议事房来到叶澜双的寝室,没叶澜双的允许,谁都不可能贸然进来。
他淡淡问:“何事?”
“此事本不该叨扰盟主,但兹事体大,还是当跟您汇报。议事房后院的榕树不知被什么人折断,手法残忍,下手凶狠!且……我等在现场发现许多关于偷情不堪入目的证据。
到底是什么色中恶鬼,竟……竟凶猛到此等境界。
还有对方定只勾人的狐狸,倘若往后都用这招色/诱我门中人,那且非乱套?
此人居心叵测对剑阁不利,请盟主严查此人,若是让老奴找到,定一剑砍了这两个伤风败俗的。”
“勾人狐狸”聂欢捂着嘴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大笑,色中饿鬼,对,形容得一点没错,叶澜双就是这只鬼。
可是一想到自己才是煽风点火的罪魁祸首,色中饿鬼一词,好像他聂大侠也有点符合。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若非两人那般忘情,又怎会那样猛烈?想到这里聂欢脸一红,没敢去看叶澜双什么表情,拉过被子捂着眼睛。
“本座自会处理,退下吧。”,叶澜双脸色淡淡,可胸膛的起伏肉眼可见。
管家有些糊涂,盟主今日似乎很不在状态,听说早上仪事也是东拉西扯,到底怎么了?
待门外的脚步声离去,聂欢才从被子里探出颗头,幸灾乐祸道:“你也有今天,叫你猛浪。”
“你也功不可没!”,叶澜双说着,用头绳给躺着的人把头发扎上。
聂欢拉着那头垂下的发带,凑近热乎乎一句:“那个……舒服吗?”
被拉的人耳根子一红,哑语半响,挑眉道:“下次你来?”
聂欢把头枕去叶澜双腿上,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试问:“你确定?”,确定要我在上?
他在心里补充着。
叶盟主意味深长盯着腿上人,俯身亲了亲聂欢的翘鼻,沉声说:“万事都可让你,唯独此事,不行!”
“……”,那还说个屁,其实他不是特别想做叶澜双做的事,这样挺好。
叶澜双把出发时间定在三日后,一时间,澜双剑阁汇集各路英豪,好不热闹。
这天晚上,澜双剑阁大摆宴席,替远道而来的侠客们接风洗尘。
按身份,叶澜双坐在最上首,其余人坐下面。聂欢带着燕行和花夭如席,歪歪倒倒没个正行,该吃吃该喝喝。
他离奇地发现桌上摆的酒是“悟”那家店里的,他猜是上次听了自己说这酒好喝后,叶澜双故意让人备的,一股J甜萦绕心间,心中大喜,聂欢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
叶澜双既然公开与血凝宫联盟,便间接地对世人宣布过去恩怨一笔勾销。
过去聂欢是不少人的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伙儿心里愤愤不平,但迫于叶大盟主的压力,皆是敢怒不敢言。
三杯两盏淡酒下肚,有人开始借酒发疯。轻蔑地朝聂欢三人看来,冷哼道:“现如今,什么江湖害虫都往明光殿里来,真真是世风日下。”
本来嘈杂一片的大殿忽然静下来,只剩聂欢咕噜咕噜的吃酒声,他全当没听见,垂眸看都不看那人。
花夭捏着双拳,正要发飙,被聂欢慢条斯理按住。
他悠悠然抬眸,嘴角还挂着滴酒,又挥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才说:“这是哪个旮旯里爬出来的邋遢没漱口,说话真臭。”
早间叶澜双欲把聂欢“软禁”在他房里,怕的就是被攻击。聂欢婉拒,说这条些人迟早要面对,他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人酒劲上头,一巴掌拍在几案上,脸红脖子粗,“聂欢,休要张狂,你可认得我?”
“认不得。”,聂欢半点面子不给。
“认不得?我乃倾城派掌门林志,我父亲林聪便是死于你之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这颗项上人头我迟早会取。”,林志说着,眼漏杀气,盘腿站了起来。
聂欢“哦”了一声,黑眸在眼里转了两圈,思量须臾,没所谓一句:“聂某杀人无数,不记得了,要报仇随时恭候。”
“嚣张,姓聂的太嚣张,盟主怎么会请他?”
“听说两月前,盟主还特意追去雪凝宫与他大战了一夜,怎么这么快就化干戈为玉帛了?搞不懂,搞不懂。”
林志半醉,受不得气,拔剑杀了过来。叶澜双冷眸挑去,手中石子儿蓄意待发,聂欢隔着人群与他对望,用一种两人才懂的方式摇了摇头。
他想告诉他,一切恩怨,让他自己解决。
剑尖杀来时,聂欢手中酒杯“嗡”一下飞出去,弹开了夺命般的攻势。林正接着第二剑,“砰”……桌子杯拦腰斩断,水果酒壶稀里哗啦掉一地,聂欢只是稍微往后仰去,二指夹着对方剑尖,随手一拧,林志的剑瞬间被拧成麻花,烂得很规整。
“下次报仇选把好剑。倾城派不行啊,掌门一代不如一代。”
聂欢说着,甩开那把破剑,两手往后撑,一点也不像比武,更似坐在山坡吹凉风,嘴里眼里都是“随意”。
林志心在朝堂,从来无心江湖,奈何父亲忽然惨死,林家又是单传,他不得已才接下家族负担。本就没什么武功,这下被这样侮辱,脸红得像太阳,狠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怒极了,但又打不赢,只得咬牙转身。聂欢摇头苦笑,捡起滚地的酒壶就要继续吃酒,忽然眼前一闪,两道暗器正以风一般的速度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