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心的诡辩
“千默，林念已经睡下了吧？”文书前往病房，原本是想进去看看她，他原本想推门的手僵在空中，又慢慢地缩回，便向门口的千默问道。
“睡下了，但是，她的情况有点不太好，病情恶化的厉害。”千默这样回答道，之前她在密道里一直负责看管林念，但是林念的头痛又开始犯了，脸色也越来越差，千默便带她去了医院。
“她那时闹腾地厉害，我骗她说我帮她带回林执，她才稍微安分了一点，尽管情绪稳定了，但病情却开始恶化了。”千默垂下眼眸，担心地说道。
“奇怪，前几天才给她治疗过，怎么复发这么严重……难道真的已经到晚期了吗……”文书也同样很担心，他已经不愿意再看见林念和当年的郁薄姐姐一样，痛苦地死亡。
“你先照顾好她，傍晚庭审就要开始了，只要让何既纲身败名裂，就可以给林念获得治疗。”文书对千默嘱咐道，随即转身，打算离开这里，去往庭审现场。
“如果……那些人还是治不好她……”千默弱弱问道。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可以的……”文书心情也有些难受，他的声音渐渐变小，喃喃地说道，似乎在安慰千默，也似乎在安慰自己。他咬了咬嘴唇，快步离开了这里，“只要……只要赢得审判……！”
文书乘坐交通工具前往，他的手心冒汗，心里有些紧张，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一场战役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哟，大名鼎鼎的文警官来了”法院门口，何既纲带着手铐，穿着囚服，正缓缓走进去，正巧与文书打了个照面。
“何既纲先生，别来无恙。”文书冷冷地说道，十几年了，那个男人，他没有变，还是跟幼时看见他那恐怖猥琐的面孔一样，一样恶心的嘴脸。这张脸，是文书童年的噩梦，此刻的他，却敢用锋利的眼神直视这个噩梦。
“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啊……”何既纲上下打量着文书，感慨地说道，显而易见，他已经知道文警官就是当年的何文书。
“很抱歉，我没死，倒让你失望了。”文书冷哼一声，实在不想跟他扯过多关系，“不过，你的罪恶，也到此为止了吧。”
“呵呵呵……哈哈哈，成败还未确定，话还是说的太早了。”何既纲笑了笑，露出他一口的黄牙，脸上的皱纹越笑越深，似乎他很有把握。
“那就拭目以待。”文书走进法院，冷淡地丢下这句话，他穿着整齐，显得格外容光焕发，每一步都走的那样有力，十三年了……已经十三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文书坐在原告席上，他环顾四周，确实，旁听的人很少，基本上都是工作人员，何既纲在警察的看押下缓缓地走了进来，他的表情十分淡定，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装模作样。”文书对他的态度嗤之以鼻，觉得只是他临死前最后的伪装来让自己不至于太狼狈，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虽然说目前原告处于上风，事实真相已经板上钉钉，但是如果他用其他卑劣的手段，也不是没有可能败诉。
何既纲的律师是一位女士，看上去似乎很年轻，但是却很干练，有一种自信的气质。
坐在最高处的审判长依照流程开口询问，他正义凛然的声音回荡在这严肃的大厅。
“被告人，姓名”
“何既纲。”在底下站着的他一副诚恳委屈的模样，从外表上看，似乎是真的是冤枉他了，这不禁让文书心生怒火。
这个人，手上沾染鲜血的男人，难道一点点愧疚心都没有吗？
“出生年月日”审判长继续问道。
“7149年11月20日。”
“文化程度”
“博士后。”
“职业是什么？”
“生物科学院研究员。”何既纲的声音没有丝毫地畏惧。
“现在开始法院调查，下面由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审判长用洪亮的声音宣布道，紧接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拿起自己手中的电子式文档，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宣读着。
“被告人于7197年六月初在地球利用毒品威胁控制自己儿子何道，教唆自己儿子去策划暴动，造成多人员伤亡，违反了《C国智能手表资格考试审核法》第三十五条条例，犯教唆杀人罪，贩毒罪，于同年五月欺骗科学研究院，组织非法实验研究，并给林念小姐带来极大伤害，犯伤害罪，智能手表审核欺骗罪，于7187年七月中旬，利用不法科技屏蔽智能手表，杀害宁恰好女士和郁显达先生，违反《C国智能手表资格考试审核法》第二十五条条例，犯故意杀人罪，智能手表审核欺骗罪，情节十分严重，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应当追究其刑事责任！通过《C国刑事诉讼法》提起公诉……”
这份起诉书，要比其他任何犯人的都要长，但他所犯的罪恶远不及此！若要细细道来，实在是罄竹难书！
“被告人，起诉书指控的事实是否存在”审判长问道。
“不存在！”何既纲坚定地回答，直视审判长的眼睛。
“指控的罪名你是否认可”
“不认可！”何既纲回答地又快又干脆利落，让人为之惊讶，平时的被告人都一副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的模样，而何既纲却依然精神抖擞，这大概是底气最足的被告人。
“这……好，那么现在由公诉人开始询问。”审判长也颇为意外，他从未见过态度如此坚决的被告人，或许是因为他心理素质强，声张虚势，也或许……真的有什么误会……
“被告人，由于罪名众多，便先由7187年杀害宁恰好女士和郁显达先生的事实开始询问，你说你不认可原告指正你的犯罪事实，有什么证据吗？”公诉人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没有杀害这对夫妇，我不认识他们，他们的死亡与我无关，而且，你们也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我杀害了他们。”何既纲不慌不乱地说道。
“根据这个无人机的记录，当天晚上十一点许，当地一房屋发生爆炸，而在五分钟前，宁恰好女士和郁显达先生智能手表被判定死亡，死因为枪杀，口径为11.43mm，在搜查你家的时候我们发现了符合要求的□□。”公诉人点开大屏幕，利用全息投影技术展现被害人的信息资料图片，并让警员拿起装有手枪的证据袋给何既纲看，“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是，但这并不能说明我是犯人。我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也没有理由杀害他们！”何既纲点头，但是他仍然不承认。
“那你的手表屏蔽仪怎么说？你一个研究生物领域的研究员，当时正逢乱世，交往的人十分有限，从哪里得到这种市面上没有的东西”公诉人继续举证，投影仪上是林执所拍摄的屏蔽仪碎片图片，以及从何既纲研究所里搜罗出来的智能手表屏蔽仪。
“这个东西不是我的。”何既纲又否认了，他吞了吞口水，“这个屏蔽仪是你们在我家发现的吗？上面有我的指纹吗？怎么断定这个东西是我的”
屏蔽仪上确实没有何既纲的指纹，但是这个东西也确实在办公室找到的，但是何既纲死不承认，他办公室又没装摄像头，这一时半会也确实没法判定是不是他的。
“好，那下一个问题，那天晚上，你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有。”何既纲看向自己的律师，律师会意，打开大屏幕播放着一个图片，是何既纲与郑处长聚餐的照片，餐厅上面的智能时间表详细地记录了时间。
“这怎么可能，这一定是伪证！”文书心里暗想，他看了看高律师，高律师微微皱起了眉头。
“原告诉讼人，你似乎有话要说，现在可以发言了。”审判长望着高律师，说道。
“我要问被告人一点，你说你不认识宁恰好女士和郁显达先生，那么，前面你提到了他们的身份是‘那对夫妇’，我们并没有提到被害人的身份，你也没看过这份资料，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一对夫妻呢？”高律师盯着何既纲，提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何既纲愣住了。
“这个……你们刚才不是说什么先生女士吗，他们二人在那个房子里，不就是一对夫妻吗？”何既纲的脸有些绷不住，他刚才确实说漏嘴了。
“但是你似乎很笃定他们就是夫妻，也许他们是恋人是亲戚是兄妹或姐弟，这都有可能吧更何况我们没有提到被害人年龄，你又没看过他们档案，怎么知道他们成年了呢？”高律师穷追不舍地问道，气势上已经碾压了他们。
“原告律师，何既纲先生只是一种揣测，你何必在这里问这种无意义的文字游戏”何既纲的律师曹女士帮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