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日出江花红胜火(2)
等阮当归和吴世年在城南门和城北门一来回后,腿软到直接坐地方,阮当归喘着粗气道:“死胖子,我、你给我等着。”
吴世年累到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直接被抬回了家,也不知他听没听到阮当归的话。
阮当归走之前特地向林清惜打了声招呼:“林佩,我走了。”
林清惜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等阮当归被林清言搀着回了玄衣宫,珠花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消肿的药膏,解暑的茶水,填腹的点心,降温的冰块,珠花给林清言行了个礼,想要端茶倒水,林清言却说不用,让先照顾阮当归,珠花求之不得,她立马捧起阮当归肿得老高的手掌,心疼极了,一边给他抹药一边问:“疼吗?”
阮当归的倔强脾气也过去了,他典型蛇顺棍子缠,一听珠花这样问,开始装可怜,声音拖得老长,听着都腻歪:“疼,疼死我了,差点以为手都要被打废了。”
珠花沉默着用冰块小心翼翼地给阮当归消肿,阮当归痛得龇牙咧嘴,珠花是真心将阮当归当做自己的弟弟,看他疼成这样,现下难过,似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阮当归见珠花真被自己吓到了,赶忙道:“哎哎哎,珠花姐姐,你别哭啊,我不疼,一点也不疼,真的。”
阮当归一不小心把手碰到桌子上,疼得一张俊脸都皱起来。
珠花惊呼一声,查看他的伤势。
最后的最后,阮当归好说歹说才把珠花哄得露出笑容来,林清言同他呆了会儿,便也离开了,珠花去拿点心,阮当归一人躺在寝室的床上,从碗里拿出融化得棱角全无的冰块,扔到嘴里,牙齿轻轻一咬,满腔冰凉。
万万没想到,林清惜派朱七来,给阮当归送了一瓶药,说是消肿的。
阮当归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反应过来后,笑得一口白牙,朱七搞不懂他家殿下为什么要让他给阮玖送药,上次阮玖同四皇子骗他的事,他家殿下也未追究,要不然他早就想揍阮玖一顿了。
阮当归在床上躺了两天,珠花好吃好喝地都给他供上,阮当归好不幸福。
不过听说吴世年就没那么幸运了,考试作弊的事情被他爹知道了,气得他爹要打他,他吴家儿郎,怎能做出如此下九流之事,如果不是吴世年他老娘死命护着,没准吴世年还真要挨他爹的第一顿打呢。
本想让他爹扬眉吐气,这下倒好,用吴盛的话来说,张剑一张老脸笑得满脸褶子,贼眉鼠眼里的得意都要溢出来了,偏偏还虚与委蛇,做作地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莫着急莫着急,吴大将军表示,再看张剑几眼,他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等阮当归身体恢复好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吴世年秋后算账,他把吴世年约在上一次揍他的小巷子里,腰间还别根棍子。
吴世年不来,吴世年说哪个傻子才来。
吴世年说自己作弊是作弊了,可压根没有诬陷阮当归,他也不知道他的小抄怎么会跑到阮当归的桌兜里,他还要质疑是阮当归偷了他的小抄。
阮当归把后槽牙都咬碎了,死胖子这招贼喊捉贼,真不要脸。
吴世年:“啊啊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最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等多年以后,阮当归同吴世年一起坐在边疆的篝火前烘手,天上都是一闪一闪的星星,说到此事,吴世年依旧不承认,阮当归气不过,却也打不过他,只得头一仰,将一旁的刀子酒入喉,结果被呛得红了脸,吴世年笑说,他应饮京城的温酒,这边塞的酒,太辣。
后面又考了一场试,太傅出题监考,鱼子崖也来了,这前狼后虎的,也没人敢作弊,吴世年稳稳当当的倒数第一,阮当归倒数第二。
后来太傅似乎寻到了新的惩罚方式,凡事违纪的,考试不合格的,都绕城南门城北门跑去。
从一开始的跑不动,腿都要废了,到后来一口气跑完全程都不带喘气,阮当归是越跑越欢快。
宫里的树叶发黄了,落了一地,每日清晨醒来,总能看到太监们在扫地,阮当归偶尔还跑去未央池里抓红鲤,鱼都被他吃怕了,现在那些红鲤一见到他,便散了去,搞得阮当归不带点鱼粮还都套不住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