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共此残烛光・其四
自腰间摸出醉夜欢,我面无表情地拨开木塞,将琼液含入唇舌,扬手扔掉瓶身,碎裂声响被磅礴雨声悉数吞没。
“你――”昭华刚要开口,便被我推着进了屋,手心聚风合紧门扉,欺身将他压上木柜,复又扣紧昭华后颈,迎面吻住那双唇。
由唇见人,皆是薄情寡义。
大半琼液反哺入昭华口中,我轻抚他喉结,直至感受到吞咽的动作,方放下心来,松开粘连着的唇瓣。
昭华呼吸不稳:“这是什么?”
我亦服下半瓶醉夜欢,此时药效渐为发作,燥热难当。我索性褪去湿重衣衫,只着件逼干水的里衣,吊眼睨他:“让你我快活的……好东西。”
“你疯了。昭华低斥。
我扯出笑,舌尖舔弄他耳廓,方软声道:“我是想要你想的都快疯了,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不行。”昭华面颊浮起欲红,喘息渐重,吐字分外艰难,“不是现在。”
他尚余几分神志,伸手推开我,力道跟挠痒没多大区别,我却是计上心头,顺势向后退去,边退边解里衣,勾着衣料往下扯去,缓缓露出一点圆润肩头,再是腰身、脚踝。
昭华微怔,蓦然别开目光。
我挑起眉,里衣绸裤绕着食指转了个圈,直直扔入他怀中。昭华下意识接住,又如触及烫手山芋,忙不迭扔向旁侧。
“够了。”他沉声道。
当然不够。
我忆起明燎往日矫揉造作的姿态,轻咬下唇,故作踉跄,不着丝缕地跌入他胸膛,扯松那严整衣领:“昭华,我要你。”
昭华凝视我半晌,似乎要垂首向我靠来,又僵在半途,下颚绷作将断未断的弦:“这句话,你还对谁说过?”
“只对你。"我拉过他手,放在唇边细密啄吻,“无论你信与否,我从未养过男宠,也没与他们交欢。昭华,我还是第一次――”
未待我说完,昭华已是反客为主,手捏着我臂膀,将我死抵在门上。语气虽及尽克制,仍存几分咬牙切齿:“我本想留到成亲那日。”
我对上他目光,纵有情语千万,却只问道:“所以,你还愿不愿意留下?”
“你太蠢。”昭华压着嗓,几近叹息,“我走不开。”
如劫后余生,我庆幸地笑起来。
笑罢,又送上唇,手不得闲地摩挲他衣衫。待吻毕,昭华那身装束也被我褪去大半,裸露出精瘦躯干,莹莹似雪。
“去床上……啊――”
他眼尾羞红,比花娇,比水柔,动作却是分外强势,一手托着我臀,一手握上我大腿内侧,缓而抬起,严丝合缝地嵌上他腰畔。
似是本该如此,似是天作之合。
我半身悬空,惊呼着环住他脖颈,虽已是情动万分,仍觉出难言羞赧:“怎么可以在这里?”
昭华问:“为什么不可以?”
我支支吾吾,却也说不个所以然。
昭华便道:“那就是可以。”
他倾身过来,与我双唇相触,时而含吮、时而舔舐,空出的手在旁边的柜头摸索,剜来黏腻脂膏为我开拓。
手法生涩,却分外细致。
我浑身烧如火炉,心跳遽响,几欲挣脱胸膛束缚,却依旧空出一隅暗角,始终不能得以圆满。
焦躁催生情欲。
我侧头避开吻,对着他耳畔吹气:“嗯……直接进来罢,快些”
昭华呼吸一窒,长指本是徐缓推近,却在听过这番话后,带了些难耐的粗暴,潦草顶弄数下,便向后撤出。
脂膏遇热融作粘稠银丝,黏连在他指尖,他这时倒分外会勤俭持家,不舍得浪费,偏要将银丝涂抹在我唇瓣,轻轻搓揉。
我舔吮他长指,声音湿濡,几欲拧出水:“快些进来呀。”
“……好。”昭华定定看我,“宿世冤业,因缘果报,我替你受着就是。”
语落,他钳紧我的腰,一举撞至最深处。
我这时才知什么叫作自作自受。那物事杵得我生疼,不由得闷哼出声,脖颈高仰着,浑身战栗。
“痛?”昭华止住动作,脸埋入我锁骨,微微喘息,“我也是……第一次。”
湿冷气息如捂了团火,乘风燎原。
便如这具交缠紧密的肉体,空落千年之久的心在此刻得以圆满,而我在生不如死的无边永夜,得以暂作解脱。
“不痛。”我违心地笑起来,“少君再用些力,不必顾及我。只要在你身下,怎样、怎样都很快活。”
“妖物。”他咬上我锁骨,更深更重地顶弄起来。
我放纵呻吟。许是药力所致,疼痛与快意交织。平日不敢想的淫辞浪语,此时搬上台面,却也未觉有何不妥。
昭华不若我放浪形骸,情事端得一丝不苟,连助兴的话都接不住几句。被逗弄得狠了,只会更用力地鞭挞我,像是恨不得将我撞碎在他怀里。
我肩胛骨遭木棂磨得生疼,昭华发觉后便将我放下,翻过身去。我手撑着门,迫不及待地软塌下腰,冲着他晃弄两下。
“不许如此……”昭华声音断续,双手搓捏着我腰臀,像是被引诱甚极,平生出几分恼羞成怒,落下数计掌掴。
于清脆声响中,再度挺身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