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春11
霍航一独自一人去了童圆镇,E区和A区不像是一个世界,到处都是平仄低矮的小房子无规无距的聚在一起,裸露在外的墙壁上裂缝满满,水泥地高低不平,延伸到最后甚至都变成了泥地。
是一个可以用“破落”来形容的地方。
穿着棉睡衣的妇女在外面洗衣服,边洗边用着方言讲话,好像是在骂些什么人,唾沫星子在空气中乱飞,溅起又落下。
路边还有小孩在鳞次栉比的房前跳着橡皮筋,脸上都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和烂白菜一样得皱。
霍航一的车在这落后的小镇里显得格格不入,周边的居民把目光都停留在在了他的车身上,却没有人敢上前与他搭话。
他借着印象找到了那个小巷,然后从口袋里找出一张A4纸。
上面有顾归昨晚给他画得地图,稚嫩的笔触画出来的图像七拐八拐,看起来很复杂。
霍航一的军靴踩在泥地上,不可避免得沾上了一些泥土。这个小巷不同于小镇外面,诡异得宁静。
他顺着顾归给他画得地图找到了终点。
是顾归曾经住过的家。
这栋房子和外面那些看起来没有很大的区别,硬要说得话就只能说更偏、更破一点,只有孤零零的一栋。
霍航一在看到房子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房子的门是开着的。
他走到门前,就看到房门已经被人用暴力的方式撞开,坏掉的锁挂在门把手上,看起来很讽刺。
霍航一下意识地掏出枪紧握在手上,谨慎地推开虚掩的门。
撬开门的凶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留下的只有狼藉一片。
准确的来说,“狼藉”一词已经不足以来形容房间的杂乱,应该说是没有一块完好无缺的地方。
房间里没有一件安好的家具,沙发的皮已经被人用刀割破,茶几碎成了几块倒在地上,就连书也被撕烂了纸张铺洒而下,一张张纸屑都粘在了地板上。
霍航一沉着脸走了进去,刚跨了一小步,就不小心踩上了地上的花瓶碎片,四分五裂的瓷片在他的脚底板下发出“硌吱”得声音。
刺耳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霍航一捡起碎片里仔细观察,白色的花瓶碎片上用墨水画了些什么,单从一片上他认不出来。
“你谁啊?来干嘛的?”
霍航一沉思间一道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他一回头一看,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嬷。头发都已经花白,右手臂上还挎着一个菜篮子。
霍航一颔了颔首,拿出自己的执照,正面朝外,上面贴着他的一寸照还有军衔:
“您好,联盟军少将,霍航一。”
头发花白的阿嬷变得惶恐了起来,她从没见过那么大的官,不复刚才的气焰:“警、警官,你来这边是要办什么事吗?”
霍航一问:“您认识住在这边的人吗?”
阿嬷想了想开口:“也不算上认识吧,只是见过她几次而已。”
霍航一罕见地笑了笑,笑得温和:“奶奶您别那么紧张,就当我是来找您聊天的,您贵姓?”
“我姓王。”
霍航一:“那王奶奶,可以麻烦您跟我说说这户人家吗?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可以了。”
“这家啊……”王奶奶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这家好像有个小姑娘吧,长得很漂亮,讲话也是斯斯文文的,和我们这边的人不太一样。就是好像不太喜欢出门,每天出门也要戴个口罩,也不知道是啥怪病。”
她又看了看四周,说话的声音低了点:“听说啊,他们家好像还有个小孩,只是我们都没见过,不过听见过的人说,长得跟个怪物一样,好像…好像…是什么劳什子吸血鬼啊?”
她摇着头道:“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养个吸血鬼干什么,奇奇怪怪的。哦还有啊,那小姑娘也不出去上班,除了买东西一直都在家里,也不知道她的钱哪里来的。”
霍航一的目光越来越沉,最后沉得像是一个幽深的古井,起了一层波澜。
他问:“那奶奶,这家里现在是怎么回事?”
王奶奶摇着头:“没人知道啊,他们这里太偏,有什么动静几乎没人知道,我今天也是绕了个路才路过这里的,我估计啊,是遭贼了吧。”
“我们这里挺多人手脚都不干净,只是邻里邻居的大家都顾着点面子,没做的太过分。现在可能是看他家里没人了,干脆就直接进去翻东西了吧。”
霍航一附和着点了点头,礼貌地道了谢:“好的,谢谢奶奶,您先走吧。”
王奶奶走了后,霍航一又回到了房间里,依旧是乱得非同寻常。
霍航一直定定得站在房门口,事情太过复杂,毫无联系之中又好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线索太少,理不出个什么结果,但直觉又告诉他这决不可能真是遭贼了。
反而更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
霍航一思索了片刻,锁着眉打了个电话:“喂,严羽。”
严羽和司乐乐都是他一起长大的发小,只不过后来他们各奔东西,他去了执法所,司乐乐去了研究所,严羽去了刑侦队。
电话那头传来严羽照例爽朗的声音:“怎么了?”
霍航一直接了道:“帮我查个人。”
严羽扯了个笑,发出了讽刺的一声讥笑:“霍队您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每次找我都得有些什么事,说吧,什么人?”
霍航一看了眼门牌:“E4区童圆镇387号的住户,越详细越好。”
严羽有点诧异:“你也在查童圆镇这边,这跟你们执法所没什么关系吧?”
“跟执法所没关系,跟我有关系。”
“哎――霍队。”严羽语气一转,坏笑道,“那这算是你求我帮忙吧?那你求人办事不得……咳咳,有来有回才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