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死因 - 大秦穿越指南 - 风师无渡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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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死因

一袭冷风翩然卷来,赵高博袖被吹得鼓胀,她心底一颤,收回遐思,转而低头取出盒子里的事物。那不过是块被炙烤的焦黑的石头,表面坑洼不平整,轮廓异形。转折棱角处,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一道绚丽光线。

她举到半空,将石头对着烈日旋转,眯着眼从不同角度打量它。可是,除了伊始出现的彩光算作惊艳,其它的并没任何不同寻常。

听闻左氏继任者需要时时带着这石头,具体是何要素无人说得出,但如是因此物导致继任者身体垂危,接连早逝,思来想去,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思及此,赵高起身捧着漆盒走向书阁。

到了夜间,她回到寝殿,赵政闻声进来,见她抱着漆盒出神,以为她是为解不出机巧而伤神,便安慰道:“不必时时想它,说不定某日你无意间便解出了呢。”

她昂着头,错手打开盒底,“我已解开。”

这一瞬,赵政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冥冥之中,总有股力量将左伯渊在她这里加深加重,时隔越久,越是清晰。掩下内心的烦闷,他展眉问:“漆盒里是何物?”

赵高把石头拿出,置于案上。他拿在手中左右细看,一面道:“一块顽石能有何奇特?”

石头非金非玉,拿在手里还咯得很,左氏将它奉为至宝,着实令人想不通。

他接着道:“若是这顽石能影响人之生寿,那岂不接触者皆不能幸免?”

话虽如此,也没见他生出何种可怖逃避的样子,眼中反是对此颇为怀疑。赵高沉吟半晌,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

“百年前,左氏助孝公得兴盛秦国,当时左氏继任者为获战马,曾秘密出使匈奴。”

赵政点头,“确有此事,当时良驹难寻,极为珍贵。各国爱护甚严,左氏族人为驯出良驹,想了许多方法。”

赵高翻到她寻到的竹简,“大王看这。”

他歪头顺着赵高指尖的方向,看到那行字,随即凝眸问:“匈奴天怒?”

所谓的天怒,就是流星。那一年匈奴上方出现一场前所未有的流星雨,草原上被砸出大片大片的深坑。可惜竹简上对此所提极少,只能自行往下推断。

赵高道:“我也只是猜测,那年左氏族人到草原时,应该就是天怒降临之日。”

秦国和匈奴各自用不同的历法,加上百年变迁,这两件事发生的过于巧合,才使得她这样做出推理。

“即便如此,”赵政望向她,“这与顽石有何联系?”

“天怒时,我们看到的天火便是这石头带来的。顽石内含一种怪因,此因能凝滞血液,侵害脏腑。长期贴身接触,便使人生命衰竭,油尽灯枯。我翻阅宫中典籍,发现左氏继任者确实都在壮年便悄然隐退,去向成迷。所以,才有了这个推测。”

或许是当年的左氏族人从草原上带回了这块不属于大地的陨石,陨石内含某种不可知的放射性物质,导致一波又一波的左氏继任者因它病亡。

以上只是赵高的猜测,没有办法去检验,无法作准。她当下看着石头,呐呐道:“若真是如此,那这顽石,便留不得。”

赵政很快便想通,道:“不论猜测是否正确,以防万一,顽石定然不会再归还左氏。若如你所说,需得贴身携带,方会使人致病,那也好办。”

按他之意,还有众多无人开拓的山野荒林,流沙蛮地,只要将顽石深埋于地底,还有何人会受挟制。

赵高垂首,双唇轻启,“深埋之前,得做个盒子装起来。”

赵政宣召工造进殿,她将要做的盒子大小尺寸一一告知。赵政命人把顽石置放于荒僻偏殿,专人把守。

“玄盒能阻其影响?”赵政问。

玄,即是铅。早些时候,会拿来炼造兵器。工造要做的便是个装石头的铅盒。

她想想,回道:“若我记得没错,应当可以。”

她记得医院作X射线时,医生面前会有一块铅板。另外还有含铅的防护服。在这时候,铅算是她唯一能想起来的,有效的防辐射物质。当然,还有大自然的水和土。

赵高心情有些恍惚,不禁怔怔想,若是这猜测早一点发现,左伯渊,会不会就不用病亡了?

垂下的视线觑到赵政,散开的思绪倏尔聚拢,她主动握住赵政的手,“大王埋了左氏的秘宝,这要如何对左氏族人交待?”

赵政回握住她,“既然看过秘宝的人都不在了,那漆盒里放得是何物,现在,寡人看到是何物,便是何物。”

全部都只是推测,说服不了左氏左右两方,索性无人知晓,一切都在赵政一念之间。这样,也算帮了左氏。

事情推到左氏,果然,见到漆盒里是枚价值连城的玉i,所有人纷纷吐口气。族人叩拜大王,只是当反应过来,要去学室捉人时,阿氓已随第一批测绘的队伍离开咸阳。具体是何处,没有大王的谕令,工造府半个字也不会泄露。左氏不敢找大王要人,老夫人吃了这门暗亏,也只好作罢,命下头人再择一人上来。

隐昭是第三批出行的学子,按理,他才刚去,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不过短短一月,他便得了大司徒的青睐,超前的筹算知识储备让大司徒爱不释手,欣赏之余,立即拍板,决定带着这身形不便的小徒弟一同踏遍秦国。

赵高回到府里和玉姜一道,准备着给隐昭出门带去的行李。这一路,私人物件得从简,大部分都是测绘用的工具。

月罗进来,将卷尺量角器等工具收拢好,疑惑道:“学室也用这些?”

隐昭轻笑着看着她,“这是先生为我制的,学室里尚无人会使。”

出行的日子一到,玉姜想送他一程也不行。司徒亲自带这队,要求异常严苛,一路艰辛,不允许有人如同没断乳的稚子分别前哭哭啼啼不成样子。

赵政陪着赵高在城墙之上远眺着一行人远远离去,忽听她问道:“那m婢也跟着去了?”

他稍稍顿神,明白她在指子昔,便道:“若留在咸阳,无亲属依靠,未免不会有好事者探查她不婚之谜。不如随司徒去外历练,尚能开阔些眼界。”

宽大的博袖罩住两人相连的手,她拿手指在他掌心轻挠,赵政冷峭一声,“再作乱,晚些时候有你受的。”

赵高没说话,同他一起将视线投注在朝阳中的咸阳城里。

高大的城墙之下,无数民舍鳞次栉比排列其中。她站在高处,鼓鼓春风带着希望迎面拂来。

“大王,”她扭头凝视他,抬手扶上赵政深邃的眉眼,“谢谢你。”

她的所有想法和尝试,赵政几乎从未反驳过,遇到再大的困难也未曾放弃。这声道谢,更像是下属对赏识自己的上司说出来的。

赵政看她一本严肃,拉下她的手,吻住指尖,“我也应当谢你。”

这条难行的路上,因为有人并肩而行,理解他,支持他,将他心里生出戾气逐数打散,每每独处时都能心下满足。赵政终于知道,原来这便是灵肉相契,你我不分。

赵高闪神,倏然记起筹备良久的封禅之事,“大王,封禅之时,可能再放一次焰火?”

他怔了一会儿,不知她怎对焰火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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