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深井冰

会是什么心情？生气？难过？怨恨？

昏沉的天气不见一丝光，容离已经回去上课，天台的门被关上。

祈染眼皮漫不经心地掀了掀，“不出来么？”

隔着一扇门，没有回应。祈染手指微动，又抽出一根烟，夹在手里。

咔哒咔哒。好几声按下打火机的声音过后，身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浓重的烟味混着玫瑰味并不是很好闻。许昱没有抢他手里的烟，只是站得远远的，距离他三五步的距离。眉眼安静，声音晦涩：“别抽了。”

祈染漠然，低头点燃了烟。尼古丁的味道刺激感官，疲惫的神经得到缓解，哼笑：“这点而已，死不了。”再说，不抽你怎么会出来。

许昱只是看着他，静静的。

他似乎明白研究对象的意图了，他早该知道的。能够提前熟知剧情，会有意识地改变剧情，却只是偷偷一点一点地在小情节上下手。对容离告白，跟踪、骚扰容离。书中“祈染”做下的恶事，研究对象一件又一件去做了。

是否就像容离无法脱离书中的设定，研究对象无法违背剧情，甚至需要维持剧情。

可，维持剧情的意义是什么？是自愿维持还是被迫维持？如果剧情崩坏，世界是否会崩塌？

想起生日会时祈染异样的举动。许昱猜测，是被迫的。

但许昱想不明白，现在接近容离，又是为什么？

他一直不愿意走过来，祈染也不动，就这么靠在隔网上。

天气还是灰蒙蒙的，偶尔冷风吹过，带来更加安静的沉默。

许昱就这么站在那，穿着校服，过长的刘海遮住眉眼，只能看见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和白得过分的皮肤。

很奇怪，他们之间，已经没有能说的话题了。不过也对，一直面对一个忽冷忽热的人，除非是舔狗，否则怎么也受不了这若即若离的奇怪态度。

干脆就不要喜欢他好了。祈染曲着腿，固执地咬着烟头。

别等了，他挺渣的，不要喜欢他……句话从脑海里一闪而过，祈染却怎么也说不出这种话。烟头被他咬出几个牙印，心乱如麻。

怎么才能安慰主角攻，比怎么才能掰倒剧情更麻烦。抽完一根烟，祈染手指不住痉挛。

沉默的氛围让人心里发慌，一根烟的时间已经让祈染想清楚了。等事情结束后，如果主角攻真对他没意思……，倒追是不可能倒追，只能把人关在家里藏起来这样子。

正想着抽第二支烟，一直沉默的小白花说话了，“我有话对你说。”

说什么？说，你不喜欢我了，我这种渣A不配，我有别的喜欢的人，我们好聚好……烟抽完，祈染总想在嘴里含点什么，他烦躁地舔舔唇角。“你说。”

“你是不是很难过？”许昱看向他，深邃的目光直直望进人心底，声音沙得不像话。

好聚好散分手解除协议什……难……

难过？

倏地，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戳，酸麻酸麻的，长久以来的压力好像有了一个发泄口，哗啦哗啦往外冲。更多情绪涌来，祈染垂眸，顺着他的话：“难……我挺难过的。”你怎么还喜欢我。

许昱脚步动了，慢慢地走过去，抱住他，“你看起来很累。”

“有什么，可以和我说说。”

都说Alpha不如Omega心细，但是许昱却哪哪都让他满意。祈染鼻子发酸，抬手回扣他的腰。

去他妈的剧情，他不忍了。分明是喜欢许昱的，却硬是被逼着忍了半个月，装着疏离装着冷漠，把关系处理得一塌糊涂。

“最近好累啊。”祈染把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已经好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肩膀处一片湿濡，研究对象的声音也有了鼻音。

“要是可以快点结束就好了。”

容离可以崩溃，但他不能。他必须每时每刻保持警惕，警惕藏在他脑子里的怪物。

安静沉稳跳动的心脏隔着皮肤传递力量。祈染抿抿唇，心尖发颤，想说话却发现喉咙怎么也发不了声。

放在后背的手指收紧，许昱掩去晦暗的神色，“没事，我陪着你。”

想起昨晚披在肩上的外套，祈染鼻子愈发酸了，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昨晚，是不是很难过？”

他不是故意的，但是却是真的没有考虑到小白花的心情。

许昱：“很难过，可我不怪你。”

“你更难过，不用自责。”

外套被眼泪浸湿，祈染心底的愧疚加深，手指不禁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对不起。”

后背被抓出褶皱，许昱勾了勾唇，而后又抿平。喉结滚动，低声：“没关系，我情愿的。”

疯批和深井冰疯批有壁。普通疯批发疯起来会黑.化，会囚.禁。但深井冰的脑子构造异于常人，想法也千奇百怪。

许昱在祈染不断把他往外推的时候，即使内心嫉妒得发狂的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一分一毫。

愤怒、生气、难过、怨恨，轻易被负面情绪困住的都是废物。深井冰擅长把嫉妒、不安的情绪转化为一自身的优势。在合适的时机，摆出最合适，最能打动对方的模样，让对方产生愧疚感。心甘情愿地喜欢他，认为他好。

不用自责…

祈染眼睛哭红了，觉得丢人，没抬头，直接埋人怀里，藏住发红的眼睛，“你都听到容离说的了？”

许昱点头，沉声：“听到了。”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测，祈染闷声：“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