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京城微见录 - 山弥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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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桑Z早饭后来紫竹院看母亲,远远就看到院里有一群人拉拉扯扯。

她小跑过去,看见一个丫鬟拖着薛府小公子薛啸狄,想要让他松开手里的东西。可薛啸狄死死抓住奶娘怀里自家妹妹的襁褓,任丫鬟怎么说也不松手。

原来,刚刚丫鬟们带着薛啸狄在院子里玩,恰巧奶娘带着刚被喂完奶桑瑜来问安。奶娘原是薛府荐来的,认得薛啸狄,就俯下身问安,可谁知薛啸狄趁机抓住了桑瑜的襁褓死不松手。丫鬟们急了,既不敢放任,怕伤着桑瑜;也不敢使劲儿,怕伤着薛啸狄。

桑Z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扣开了薛啸狄的手,还用力挤开了他,薛啸夷人小受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立时哭了起来。

“桑Z你干什么?!”桑Z回头看见薛啸夷皱着眉头朝园中跑来,把领路的丫头甩得远远的。

“你弟弟扯着我妹妹的小被子,这么大冷的天是想让她着凉么?!她还这么小,得了风寒该怎么办?”桑Z不甘示弱地回击。

她看不惯薛啸夷很久了。她今年六岁,出身将门,也是跟着父亲学武强身健体。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桑征对她多有溺爱,她学的也不认真。虽说是自己的原因,但每当桑征夸奖薛啸夷,桑Z还是很不痛快。再加上有几次在屋内休息时,娘亲问二哥课业,二哥答不上来,薛啸夷却知道,桑Z便觉得他是个爱显摆的人,更加不喜欢了。

薛啸夷也察觉到了桑Z的不满。比如红缨枪柄上的桂花油,比如总是“不小心”砸到自己身上的沙包......他觉得这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自己年纪稍大又是男孩,让着她些也无妨。但是今天欺负他弟弟就不行了!

他走上前把薛啸狄抱起来,拉着他的手,对桑Z道:“你也知道这天气冷,啸狄不过周岁,他又怎能受住地上的寒气!”

“是他有错在先的!我也是被逼无奈!”

屋内两位夫人听了丫鬟们的汇报,恰巧奶娘抱着桑瑜进屋。

薛夫人站起身道:“这不省心的,我去把他捉来,妹妹放心,我定让他给瑜儿赔不是。”

桑夫人道:“姐姐也是急性子,小孩子玩闹,当什么真呢?”

“就是小孩子才要把他这霸王性子改过来!小小年纪就欺负妹妹,这还了得!”

桑Z和薛啸夷僵持不下,她想打过去,可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就双手叉腰,企图在气势上打败他。薛啸夷此时已经知道了缘由,可还是觉得桑Z把弟弟推翻在地地举动不妥,于是把弟弟护在身后,平静地看着她。

薛夫人到时就看到这样一个场面,暗自好笑,不动神色地站在两人中间,冲自家两个人丫头喊道:“呆站那儿干嘛呢?让你们看好少爷,就看成这样了?回去自找管家领罚。”

“婶婶,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和啸夷哥哥闹会儿别扭就好了,可别罚姐姐们。”桑Z出言为她们辩解。

薛啸夷被那个那声“哥哥”搞的一身鸡皮疙瘩,瞪了桑Z一眼,拱手道:“娘,是我没管好弟弟,要罚就罚我吧。”

“对啊对啊,啸夷哥哥说得对!别罚姐姐们了。”桑Z说罢还挑衅地看他一眼。

薛啸夷气极,又没话反驳,直瞪着桑Z。

薛夫人看看“情真意切”的桑Z,有看看站在原地咬牙的大儿子,越来越觉得两人般配。她牵着桑Z的手道:“走,我们进屋,可别把我们Z儿俊俏的小脸冻坏了。”

薛啸夷牵着弟弟跟在后面。等进了屋,给桑夫人问了好又鞠躬道:“弟弟年纪小不懂事,恐怕还不能懂得道歉的意义。但他今日的确做错了,啸夷想先代他道歉,回去后也一定好好教导他,让他明白事理,桑伯母觉得可好?”

桑夫人让他起来,“本就是孩童间的玩闹,你和Z儿也是爱护幼弟幼妹心切,正该好好奖赏才对。正好你桑伯父给你说你这些些时日武功大有长进,给你备下了奖品,我本来准备托你母亲带给你,你来了我就直接给你好了。”

一时奖品拿上来,薛啸夷看去,是一杆与他身量相当的红缨枪。他兴奋地跳起来,冲桑夫人道了谢,一把拿过枪,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桑Z嘟着嘴:“娘,怎么我没有啊?”

“你爹倒是想给你做把好弹弓,可你只知道拿着弹弓打鸟,捉弄人。被我给止住了。”

桑Z小脸一红,说:“我那也是为了练习准头。”

“那把那个前朝古董花盆打碎,也是为了练习?”

“那是鸟儿停的不是位置......算了娘,我不要了,您也别说我了。”桑Z逃开去看妹妹,这几日妹妹的变化很大,原先红皱的皮肤都舒展开了,也变白了,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

桑瑜抓着姐姐的食指,无意识地吐泡泡,无法言说地可爱。

桑Z惊异于她的变化,又觉得她是自己的妹妹,理应和自己一样可爱。

她长这么好看就应该被所有人宠爱,桑Z心想。

薛府一行人在巳时末离开,临走前桑征对薛啸夷说:“这段日子我总不得闲,可你的功夫不能落下,就算每日练上一刻钟,于你也是大有裨益的。”

薛啸夷拿着新得的红缨枪郑重回道:“桑伯父放心,啸夷一定会勤加练习的。”

回程的马车里,薛夫人问儿子:“啸夷,你和Z儿相处的可还好?”

薛律一听就知道自家夫人在打什么主意,笑着瞥了她一眼,被薛夫人瞪了回来,他也就不作声了。

“还好,就是过于顽皮了些,不过她年纪小我一岁,我让着她些也不妨事的。”

薛夫人满意地点头。

桑Z用过午饭拿着弹弓去花院里消食。她已经很久没出手了,一是冬季天冷,鸟儿不多见;二是上次打碎了古董花盆,父亲虽没说什么,但她知道父亲很喜欢那花盆,心生愧疚,从那后便很是“投鼠忌器”,越发小心了。

她逛了一会儿,觉得肚子没那么撑了,也着实冷的慌,就回屋了。

屋里地龙烧得旺,桑Z一进来就把夹袄脱掉,奶妈张氏想要制止:“诶呦,大小姐,好歹等一会儿。才进来就脱,小人儿可受不住。”

桑Z笑着说:“没事儿,我正好要午睡,脱了就进被窝,一样的。”

小丫头灵陌服侍桑Z躺下,说:“小姐睡吧,我去门口守着。”

“别去门口了,就呆在屋里吧。左右没什么事儿,屋外又冷,冻出病就不好了。”灵陌今年八岁,是三年前买来的。在桑夫人身边□□了两年,年初才送到桑Z身边跟她作伴。

忠勇侯在军营待得久,事事亲历亲为,回京后依然保留这一习惯。这也影响了整个侯府,因此府上仆人不多,桑Z只有张嬷嬷,灵陌和两个洒扫丫鬟。

“可张嬷嬷嘱咐我守在门口,有人来了好通报。”

“别听她的,嬷嬷自己也回屋偷懒去了。”桑Z想了想,又说:“不如你去把针线都拿来,给我绣个荷包。这样既能呆在屋里暖和,嬷嬷问起来也有个答话。”

灵陌应了一声,跑回房间去拿东西。

屋里太暖和,烘得桑Z睁不开眼,就这样睡着了。等她起来,透过纱帐看见灵陌拿着碗口大的绣绷做活计。

她揉揉眼睛,喊道:“灵陌,我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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