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用离间计
第295章用离间计
满宠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不过,他表情似乎还是原样。他说:“本案一个最重要的分歧在于原告是否卖过女儿!目前被告拿出来的证据有瑕疵。一是手印模糊。而两个手印都模糊,这里面应该会有问题。二是高骏是南区主簿。他完全可以拿着这份没有经过卖方签约的卖身契到县衙里盖章。这两份证据虽然不能当做被告无罪的证据,但也不能当着有罪的证据。既然没有物证,就要寻找人证。以高源在南区的势力,原告邻居出来作证的可能性很低。因而,以下官看来,关键在高源身边的两个人证。”
荀戟觉得满宠分析得很有道理。他问道:“你可有方法拿到人证?”
满宠说:“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荀戟立刻便明白了!他朝满宠摆摆手。俩人便来到县衙大堂。
雒阳的市民越来越多,整个大堂外是里八层、外八层。荀戟一眼看去,到处是人头。面对这么多人现场观看,尽管他受过严酷的心理训练,荀戟内心里是有压力的。他毕竟还只是个二十六岁的小伙子,并且还处于一个跟他生长环境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他强压着内心里的紧张情绪,稳稳地坐在大堂之上,他轻轻一拍惊堂木,大堂内外顿时一片肃静!
荀戟说:“王子江!”
王子江立即上前走了一步,致礼后,说:“草民在!”
荀戟一脸肃穆地问道:“民妇张氏告你协助高源强抢民女布儿,可有此事?”
王子江立刻回答说:“县令大人,小的冤枉啊!那民女布儿为了想办法卖给高公子,还对小的施展过美人计。何来强抢民女一事!”
外面围观的人一听,顿时有人哄堂大笑,也有人嗤之以鼻!
荀戟又一拍惊堂木,大喊:“肃静!”
待笑声、骂声停息后,荀戟又问:“王子江,你可知道,作伪证将与被告同罪?”
王子江面不改色地说:“小的知道!小的说的句句是实!”
那张氏一听,一张脸已经气得快要涨破了。她指着王子江大骂:“你这个贱贼!你强抢我家布儿时,被布儿抓破了胳膊。你可敢展示给青天大老爷看看?”
王子江毫不犹豫地将袖子搂了起来,小臂上确实是有几条伤痕。他理直气壮地说:“县令大人!小的这伤痕是在青楼狎妓时,跟青楼女一起戏谑时被抓的。请青天大老爷明鉴!”
说罢,王子江洋洋得意地瞥了张氏一眼。
“我跟你们这些禽兽拼了!”张氏气得就要冲上来跟王子江厮打。被站在旁边的衙役伸手拦住。
荀戟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他明白,高源一伙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不过,他还是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他问道:“王子江,你是哪天、在哪座青楼?又是跟谁在一起戏谑的?”
王子江没有犹豫,立刻便说出了时间、地点、人员。
荀戟又对武强做了一番上述的问话。
武强回答得也是滴水不漏。
荀戟知道,一点漏洞都没有就是一个天大的破绽!他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最后宣布:“本案还需要详细调查!择期定案!立即安排仵作去张氏家里验尸。被告暂时回家,没有县衙的允许,不得离开雒阳。王子江、武强留下,继续接受满县丞的询问。”
王子江、武强俩人有点慌,他俩下意识地朝高源看去。
高源暗暗地朝他俩点点头。
魏延、荀金立刻将张氏带走,并带着仵作一起去张氏家里。
荀戟退堂回到了后院,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是湿透了。他在内心里感慨道:这雒阳县令也不好当啊!
满宠安排衙役将王子江、武强带到三进大院,将他俩分别关押。然后一个个审问。
尽管满宠使用了恐吓等手段,王子江、武强俩人都咬紧牙关,没有说出一句对高源不利的证据。不过,这一拖就拖到了傍晚。
在释放武强时,武强路过一个厢房门口,看到王子江正坐在一个案几后面,案几上还摆着酒菜。而王子江的对面坐着的却是南区贼曹荀金。这让武强大吃一惊!难道这王子江向县衙招供了?武强想想觉得不可能,但是,这王子江凭什么能跟荀金一起饮酒呢?这荀金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县令荀戟的徒弟啊!又是南区的贼曹。他王子江根本没有资格跟荀金在一起喝酒。
带着这一大推疑问,武强立刻跑回到高源的府上,他希望及时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高源。
刘宏时期的中常侍权力很大,因而,能利用手中的权利受贿很多财物。还有些权柄较重的中常侍还被封侯,比如曹操的祖父曹腾就是中常侍,因为在刘宏即位时立下大功,因而被封为费亭侯。比如赵忠就被封为都乡候。不管是爵位还是巨额家财,都需要有个传承。这样,那些中常侍通常就是收养子。
像曹腾就收曹操的父亲曹嵩为养子。在曹腾死后,曹嵩便继承了曹腾的爵位。因为曹腾在位时,积攒了巨量的人脉,为曹嵩创造了大量的政治背景。曹嵩后来还通过缴纳献金成为当朝太尉。
这就是当时中常侍们的政治生态。
这些中常侍收养子一般都是家族兄弟或者是叔伯兄弟的孩子。这样血脉不会改变。但也有的是收留外面的孩子。这类情况不多。
高望也是一样,他也希望自己的权利、财富有一个好的传承。不过,高望一共收养了三个养子,高源是其中之一。高源也是高望族弟的孩子。因而,高源平时很骄纵!
高骏也是靠着高望起来的。他是高望的族弟,是高源的族叔。因而,高骏平时在雒阳县衙内,是没有什么人敢管的。但高骏因为家世和才能一般,在这个非常讲究出生和才能的世界,他总体上比较低调,很少无故生端地闹事。
高骏正在家喝着小酒,这时,高源一头闯了进来。
高源不顾族叔诧异的眼神,连忙在高骏面前跪下,说:“族叔,不好啦!王子江有可能招供了!”
高骏手里的酒觞一下子掉在了案几上,他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王子江已经招供了?”
高源喘了几口气,说:“武强从县衙出来时,看到王子江跟荀金在一起喝酒。并且,到现在王子江还没有回来。那他不是招供了,那贼曹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喝酒呢?”
高骏挥挥手,让站在一边的女婢赶紧来收拾自己的案几。
三名侍女连忙过来将案几上的酒壶和菜肴端起来,另一名侍女搬来一个干净的案几放在高骏的面前。那三名侍女便将酒壶和菜肴放在新搬来的案几上。
高骏刚才听到高源带来的消息,本身就有点气急败坏!他看到侍女没有将干净的酒觞拿过来,暴怒得抬起脚,一脚踹在那名侍女的腿上,将那侍女踹倒到一边的地板上,疼得那侍女眼泪在眼眶里直转。
另一名侍女立刻拿来了一只干净的酒觞。这时,高骏才稍稍消气,挥手让侍女们都离开了。
高骏生气还有个原因,就是他本身在县衙二进办公,而满宠在三进审问王子江和武强。他几次去三进满宠那里打探消息,都被满宠找借口支应走了。他为此也窝了一肚子火。这也是他回到家里后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的原因。
现在,高骏虽然还不明白满宠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满宠和荀戟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
高骏本来就在担心。现在,高源这么一说,他立刻便在大脑中确认了这个王子江已经招供!他说:“源儿啊!为了你这个案子,族叔我是担了风险的!你可不能出事啊!”
听到族叔这么说,高源也马上理解成王子江已经招供!他说:“族叔可有什么好办法?”
高骏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物证上虽然有缺陷。但是谁也不敢说那就是假的!毕竟你父亲的影响力巨大。拿不到铁证是没有人敢动你的。而在整个环节,目前就是这个王子江是个有可能的突破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