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春光摇曳
第232章春光摇曳
荀戟最后觉得还是要实话实说、坦诚相待。他说：“小静！我俩现在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我早已将你看成我的妻子。尽管我没有明确答应岳母大人的要求，但我心里是有数的。有些事情可做不可说，还是顺其自然吧！”
蔡静显然知道母亲对夫君说了什么要求。但夫君这么一说，等于是变相答应了！她立刻朝身后的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肯定是明白了自家小娘子的意图。丫鬟随即便转身回去了。
蔡静随后挽着荀戟的手，来到了后花园内。
不消说，这个花园的面积很大！至少有一百亩的面积！当然，在这里是水乡，肯定少不了水面和亭台楼阁。
俩人沿着水面上的九曲回廊走向水面中间的一座两层的亭台。在上到二层后，荀戟看到这好像是一间高档酒楼的雅致的包厢。其中，有三个案几。一个居中，两个捧月。
蔡静将荀戟扶着在居中的案几上坐下，说：“止戈，且先坐下，奴马上为止戈弹奏一曲！为止戈助酒！”
荀戟一听，脑袋顿时“嗡”地一声炸了！他知道这是士家大族子女们经常玩的游戏。她弹奏之后，自己必须也要拿出一两样东西来。要么是诗词，要么是琴棋书画！可是，这些古代的玩意儿，荀戟是最为难的！自己加班加点学的那点东西，在这些士家大族的嫡子女面前简直是后世的小学生水平！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笑着说：“久闻小静琴棋书画样样不凡，戟洗耳恭听！”
蔡静在对面坐下。这时，丫鬟们很快便端上来酒水和蜂蜜。
酒水放在荀戟面前的案几上。蜜汁放在蔡静的案几边。
不一会，一个丫鬟抱着一台古筝上来，放在蔡静的案几上。
蔡静用她那纤细、白皙的小手，优雅地端起刚刚倒了蜜汁的小碟，朝着荀戟示意。
荀戟也端起酒觞，朝着蔡静举了一下。然后，他学着文雅，用左手宽衣遮住面部，喝了一口酒水！
蔡静在举起左手时，她突然发现左手并没有宽袖，遮不住她的嘴唇。她的小脸微微一红，便稍稍扭转一下腰肢，微微避了一下荀戟，浅浅地喝了一小口蜜汁。
放下小碟之后，蔡静调了几下音。在向荀戟看了一眼之后，便开始弹奏！
随着一阵阵古扑的声音传来，让荀戟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当初在颍阴县城前，自己带着甲屯面对官军的一千骑兵时的情景！那轰隆隆的马蹄声、官军将士举着武器大喊着的狂躁声、在两军交锋之后的厮杀声，似乎都从这古筝的声音中迸发了出来……
荀戟完全忘记了自己这是在哪里！他眼前出现了那场真实的刺杀！戟尖刺入官军士卒**的感觉在他手中蹦出！一名衣衫褴褛的黄巾军士卒被官军刺翻倒地的情景就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一支羽箭射中了一名官军骑兵地脖子，那骑兵带着绝望的眼神倒下时，荀戟现在似乎还能听到那落地的声音……
那些声音突然消失了！荀戟也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他看到蔡静已经抬起了一双小手，正以微微吃惊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时，荀戟能感受到脊背上的阵阵凉意！他突然明白了，这是一曲战争的古曲！以他的知识面，立刻便知道了这是那曲震古烁今的“霸王别姬”！他立即鼓掌！随后说：“小静的琴技确实是高超！这一曲霸王别姬让戟一下子便回到了战场之上！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小静原谅则个！”
蔡静听到荀戟一下子便点出了曲子的名称，这让她感到十分地惊喜！说明自己的夫君还不仅仅是个粗鄙的武夫；还是精通音律的。她故意带点嗔怪地口吻说：“这可是人家专门为你修练的一曲。还好，你还没有辜负人家一片心意！不过，这只是上半曲。如果你想听下半曲，嗯……嗯……，你可明白？”
看着蔡亦菲那娇羞的样子，荀戟内心里十分地甜蜜！他怎么能不明白呢？他早就开始绞尽脑汁了。不过，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他想起了一首卜算子可以更改应情应景！他说：“小静！戟为你写一首诗。不过，戟才疏学浅，写的不好，请不要笑话！那只是戟的真实所想！”
听到荀戟的介绍，蔡静忍不住微微抿着嘴笑了。她可能是突然感觉在男子面前这样笑着有些不妥，便再一次下意识地用左手抬起来遮挡面部。这时，她尴尬地发现，左手边没有宽袖。这再一次让她羞红满面！
在镇定之后，蔡静说：“你是颍川荀家的人，何必这么客气！”
那意思很明显，你怎么可能才疏学浅呢！
荀家没法解释，他只好说：“那戟就献丑了！”
蔡静的丫鬟立即将古筝抱开，在蔡静的案几上铺好锦帕，放好笔、墨。
荀家觉得应该装逼一下，他昂着头吟唱：
君居襄城内，我住襄城外，终日思君不见君，共睹一片云；
此天何时荒，此地何时老，但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情。
荀家吟唱完毕，蔡静随即停下笔，她仔细看了两遍，随即脸上便红霞满天飞。含情脉脉的两眼已经不能自己。她不由自主地朝着荀戟瞥了一眼……
荀戟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电流袭击了全身。他禁不住一阵颤栗，随即内心里便被那眼神融化了……
在花园里正风光摇曳之际，四进客厅却一点进展都没有。蔡家提出来的一些问题，荀衍、钟乾和陈家主都不好答复。
最后，钟乾提议说：“蔡家主，这件事既然牵涉到蒯家。我等何不请蒯家也派一个能主事的人来，一起商讨呢？”
蔡讽是个明事理的人！他如何不能判断出荀家的意图？不过，他觉得在这里谈论的都不是主要的。就算是荀家将自己跟蒯家拉扯得平衡了，还能亏待蔡家？他着急的是后院的进展。那才是真正的核心！刚才传过来的消息有点矛盾。不过，后面传来的是好消息。应该是自己的夫人和女儿最后努力出了结果。他是急着要回到后院去了解具体的情况。因而，他最后说：“既然钟家主这么提议，那就这样吧！等蒯家派人来了之后，我们再一起谈。各位家主，请入席吧！”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蔡讽趁入席的机会，让蔡中、蔡和陪同三位家主一下，他立即赶往后院去了。
在听到不断地从后花园传递过来的消息时，蔡讽微微地笑了！他何尝不知道荀戟不可能正式答应夫人的要求！看到自己的女儿十分轻巧地便从荀戟口中得到了保证，他十分地开心！因为他一方面感受到女儿的进步。另一方面，他能从那首诗词中判断出荀戟对自己女儿的钟情。只要自己的女儿比蒯家的娘子先怀上孩子，刚才在前面争得面红耳赤而谈论的一切都不是要害！
看到夫人还在满面羞红地看着女婿写给女儿的情诗，蔡讽说：“夫人，辛苦你了！调教女儿全是你的功劳！将来，要是这个女儿能成为凤凰，我要给夫人在祖祠留一块牌位！”
这个奖励对女人来说，是十分巨大的。因为在那时，女人不要说在祖祠里立牌位，就算是进去看一眼都不行！
蔡夫人这才从那首情诗中抬起头来，她连忙说：“多谢老爷记得妾身的辛苦！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啊？”
蔡讽摇摇头，说：“都是明摆着的，老夫无非是要争个脸面而已。还能谈成个什么花样来？那荀家怎么可能会在这个表面文章里得罪蒯家？难道他们又愿意得罪我们蔡家？都不会的。这本来就是喜事。大家都是从表面上维护一下脸面而已！结果明摆在那儿！”
蔡讽明白，自己的这些烦恼都是蒯家那家主---蒯进造成的！他后来才搞清楚，荀谌原来的计划根本就没有跟蒯家联姻的想法。而是蒯家硬塞进来一个小娘子。在蔡讽现在看来，确实是很佩服蒯进的魄力和眼光！自己这个女婿还真是没有让蒯进看走眼。
第一次大汉朝动荡时，这个女婿还是个白身，结果他借故拿下了新野县；第二次韩遂叛乱，他因此拿下了大半个西北。那么下一次呢？不消说目的就是荆襄！一旦女婿拿下荆襄，又占据了大西北，接下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他不敢想下去了……
蔡讽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是不如蒯进的！如果当初荀谌仅仅是去向蒯家联姻，自己会不会主动将静儿塞给荀谌？恐怕自己还没有这个眼光！看来，自己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家主，还是要提高前瞻意识啊！
现在，蒯家的两个儿子已经进入了女婿的核心阶层！而自己只有在这么一个嫡子！得再想想办法，必须给静儿增添更多的奥援！
想到这些，蔡讽下意识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又走向前院……
从蔡府走出来时，荀戟还有点晕乎！倒不是他定力不够，而是这蔡亦菲准备的太充分！包括她特意为荀戟苦练这曲“霸王别姬”，包括在随后的考究中设置了一个个小小的温柔的陷阱。他是跳也得跳进去，不跳也得跳进去。
荀戟感叹着士家大族的子女也很累！小小的年纪要学习那么多东西，跟后世的应试灌输也应该不差了，自他看来甚至更甚！
不过，荀戟对蔡静的印象极好！虽然这是一桩政治婚姻，但是双方都做到了“一见钟情”，而渐渐地将这一桩政治婚姻变成了相敬相爱！
荀戟、荀衍的队伍继续往中庐县赶去。不过队伍中又少了十辆四轮马车，以及马车上的贵重礼物。其中还有两把宝剑和两套荀铠。不过，荀戟一再叮嘱，这荀铠价值连城，暂时还不能对外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