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大义昭然
第212章大义昭然
万安心道：“还有什么办法？到现在是什么菜都凉了！”他表情平静地说：“大哥啊！其他人都有办法，他们可以投降。唯独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现在是叛军的共主，也就是比韩遂还大的逆贼。在朝廷那里已经挂上了号。刚才傅使君已经说了，只追究你一人的责任！你带着亲随从大营后门逃跑吧！等你跑了，我带领大军向傅使君投降，保住这些苦哈哈士卒的命！”
王国一脸的苦瓜相，他说：“那张济不是好相与的，我恐怕也跑不掉啊！”
万安内心里也很苦啊！当初劝你投靠牛辅或者荀止戈。你不听！后来李相如逃离后，叫你向荀止戈投降，你不为所动。现在你可知道，荀止戈队伍从黄巾之乱起，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即使是击败北宫伯玉数万骑兵大军，都是几乎没有费吹灰之力。你和韩遂这点人马，面对荀止戈那精锐的骑兵、步军，哪里是一回合之敌？你难道没有听到吗？韩遂的部众开始向荀止戈投降。最后结果肯定又是荀止戈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韩遂的数万大军。人家那是什么手段？自己这乌合之众，在喊话之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士气，就算是荀止戈大军不攻击大营。三天后，因为没有了粮草，大军就会自己溃散。
万安苦口婆心地劝道：“大哥，跑吧！只要你的五百亲随拼命，你也许还能跑得掉。跑出去之后，到麦积山去落草。那里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在支撑一段时间后，去跟荀止戈联系。向他投降，也许还会有一点出路。我研究过荀止戈，他这个人似乎不喜欢杀戮。再说，他跟牛辅将军还有点亲戚关系。很可能会收留你！”
王国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他显然被这个计划说动了。他思考了一下，说：“要不你带着四千郡兵从正面突击，等吸引了张济的骑兵之后，我再从后门突围？”
万安有点绝望了！他这是想用四千郡兵的命来换取他那还不确定能逃走的命！这人品……啊！他想到平时两人结拜的情谊，便点点头说：“大哥，那我去准备一下。你也准备一下。一旦我率部从正门冲出去之后，你立即从后门突围！”
王国看着万安离去的背影，内心里多少有点惭愧！如果万安投降，还有一条生路。可是，为了自己，他毫不犹豫地去赴死！这时，他万分后悔前几天没有听取万安的规劝。
万安来到自己的大帐，同时叫来了汉阳郡郡兵的八个曲长、以及八个曲司马；叫来另外三部的牙将、司马。看到人都到齐了，他说：“各位将军，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等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突围一条路。大家回去准备一下吧！埋锅造饭，半个时辰后吃饭，一个时辰之后在大营内集结。然后冲出去！”
除了一个从牛辅那里同来的牙将之外，其他牙将、曲长和司马都是冀县人。一听要突围，大家都很惊讶！谁他妈的不知道张济骑兵的厉害！而对面还架有一百架床弩，封锁你一个窄窄的营门不是轻而易举？就算是有命冲出大营，面对张济的骑兵，那溃散的步卒不等于是死人吗？
其中一名牙将问道：“我等突围，那王将军呢？”
经过这个牙将一点拨，其他人立即反应过来了！都纷纷问道：
“那王将军怎么办？”马上就有人感觉不对劲，附和着问。
“末将知道了，俟我等吸引了张济之后，王将军是不是要从后门突围？”终于有人想明白了。
“哼哼！就算是我等吸引了张济，王将军能逃的了吗？荀止戈可是还有数万骑兵啊！大家没有发现了，荀止戈在临渭集结的一万多最精锐的骑兵在哪里？我敢肯定是埋伏在大营的后面！正等着将军率部突围呢！”这些将领原来都是董系的官军，又跟榆中相邻，怎么会不知道荀止戈的兵力部署！
“看来是王将军要将我等送到官军的屠刀之下啊！当初，他王将军投敌，我等可是根本没有参与的啊！现在，他……死到临头了，还要我等做炮灰？哼……！”这个将领的话在二十多个人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有个牙将是从冀县县兵曲长提拔起来的，他的手下全部是冀县城内的人。他们的家眷也在城内。他说：“王将军这么做，实在是很不道德！我等都是冀县人！我只要率部向大营冲出去，便背上了继续反叛的罪名。不仅仅是我的一千名部下都会命丧黄泉。而且我等的家眷也将被夷灭三族。万牙将，你考虑过我等的感受没有？”
“是啊！是啊！万牙将，你考虑过我等的感受没有？”其他几个曲长都向万安质问道。
万安张口结舌，他根本无法回答！
那牙将又进一步说：“万牙将，我等以及家人想活命，我想向王将军借一样东西，还请万牙将成全！”
万安当时已经是十分地紧张，他没有经过思考，随口便问：“你想借什么东西？”
那牙将咬了咬牙，说：“我等想借王将军项上的人头一用！”他看到万安和大家都有些吃惊，便解释说：“王将军这次投贼，我等都不知情。现在，已经造成了这种面临数千人生死的局面。他应该一个人出来承担。他一个人死了，大家都能活。如果让他按照这个计划出逃。他是不是能逃走？大家都明白。他根本逃不掉！而为他陪葬的有四千郡兵、五百亲随，还有这么多人的家属。总数将达数万人。还请万牙将慈悲为怀！”
其他将领被这个牙将说服了，大家都向万安单漆下跪，齐声说：“请万牙将慈悲为怀！”
万安已经处于崩溃的状态！他原本没有想到王国的这个计划会带来数万人的陪葬！现在，大家都看着他。他怎么能答应向自己的结拜大哥动手呢？他在思考着怎么才能说服这些想蠢蠢欲动的将领们。
看到万安没有回答，那牙将说：“万牙将是王将军的结拜兄弟，不好动手。兄弟们，那我等就去集结兵力一起向王将军兵谏吧！”
大家呼啦一下站了起来，立即便要向帐外走去。
万安知道现在是千钧一发之际，一旦内讧，将会有数千人死伤！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大喊一声：“都站住！”
看到那些将领看着自己的祈求的眼神，万安深呼吸了几下，说：“你们都回营控制住下属吧！我去找王将军借那样东西！”
不等大家回话，万安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大帐。他悄悄地将一把锋利的匕首塞在袖套中。然后直接来到中军大帐。
王国看到万安进来，连忙站起来问道：“二弟，你等可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冲出大营？”
万安内心里哇凉哇凉的！这王国自己惹下了这泼天的大祸。现在要大家来为他垫背。看到自己时，他没有关心自己的生死，他首先想到了还是为他吸引张济的骑兵。万安再也没有手软的理由了。
万安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他说：“大哥，我等都开始集结兵力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啊？”
王国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说：“我这里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听说你早给我准备了金银和粮草，我让亲随曲长去取去了。”
万安这时内心里有点悲愤了！他派人去拿自己的东西，跟自己招呼都不打。这人可真薄凉啊！
万安内心里虽然激愤万分！但他的养气功夫还行，仍然是一脸平静地说：“大哥，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我来敬大哥一觞酒吧！”
万安一边说，一边开始给两个酒觞倒酒。然后他两手各端一只酒觞高高地举了起来，将右手上的酒觞递给王国。
就在王国举起手来接下酒觞的那一刻，王国的双手在接那高高的酒觞，他的脖子完全暴露在万安的手前。
万安右手迅速抓住袖套中的匕首手柄，一刹那间拔出了袖套中的匕首，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朝着王国的脖子上闪电般地划拉过去。
王国的脖子顿时被划开，张开得像小孩的嘴巴一般。两根颈动脉被割断。在高压之下，那血液像打开的水龙头一般喷射了出来。王国瞪大了眼睛，看着万安！他有一百个疑问想问，可是他一张嘴便从嘴里喷出了血液。
万安含着眼泪说：“大哥！这个局面是你造成了。为了不让数千下属们血流成河、为了不让那数万亲属无辜受死。只能先向你借这个脑袋。大哥，你放心去吧！我既然发誓跟你同生死，我马上就会下来陪你的！”
王国站立着听完了这些话，然后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那一刻，他应该是最后悔的！第一后悔不应该凭一股气跟程球俩争斗！第二后悔不该就这么投奔韩遂！第三后悔不该接韩遂那个滚烫的“两军共主”！现在，后悔不该拿兄弟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可是，这一切都晚了！整个大汉朝都没有后悔药卖！
王国的亲随都是在冀县招募的。他们看到万安提着王国的人头出来，有人下意识地要拔刀。可是，看着万安那锐利的眼神，想着万安这样能挽救大家的性命，便又将握刀的手松开了。
万安说：“大家集结吧！随我出去投降！”
王国被杀、万安带着大家出营投降的消息立即在大营里传开了。很快，各部、各曲便开始在大营内集结。
万安带着本部打着白旗陆续出营。他自己提着王国的人头，来到傅燮的马前。他滚鞍下马，将王国的人头放在前面，然后向傅燮致礼，说：“傅使君！你说只要我等投降，便会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这话现在可还算数？”
傅燮看到王国的人头后，内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个大营内的四千郡兵可都是冀县和周边县的人啊！一旦将这四千人定位为叛贼的话，那么，自己就要杀数万人啊！而汉阳郡本身人口就不多。再杀人，汉阳郡哪里还有什么实力啊！他说：“本府说的话，当然算数啊！如果是你杀了逆贼王国，本府还要给你记上一功！”
万安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拔出腰刀，大喊一声：“大哥，我不杀你，就会有数万人陪葬。就是不仁！这个孽债你背不起啊！我杀了你，就失去了结拜兄弟的义气！就是不义！因而，二弟只能下来陪你来了！”说罢，他便横刀在脖子上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