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零丁王帐

第182章零丁王帐

西平县城离零丁羌王帐只有二百多里。快马只需要半天就能到达。

兀况玖、兀况弃后来是以徒弟的身份跟随荀戟学习武功和带兵经验的，随身除了带四个护卫照顾起居之外，其他的亲随都留在榆中大营内。卞喜、魏延、野利坤、野利奎以及金银铜铁锡都是一样，每人只带四个护卫。而带了亲随的是只有兀况慧。

不过，这一行人加起来也有一百余人。并且，这一百余人战斗力都很强。卞喜、魏延、兀况玖都是一流初期的武将。兀况弃、野利坤、野利奎是准一流初期。兀况慧的武功虽然还没有到达一流初期，但是，她的箭术是一流的。因而她的杀伤力也是很大的。加上四十多名女亲随都是箭术高手，因而，这一支队伍在西平附近应该是难逢对手。这也是荀戟敢让兀况玖等人回去的原因之一。

兀况玖等一行人在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情况。这一带早已经被荀戟大军清理了一道。草原上的汉族马匪基本断绝，一些原来是马匪的、有实力的羌人大都被荀戟大军招募之后带走了。

一路风尘仆仆地回到零丁羌王帐，兀况玖兄弟几乎是跟王帐警戒报信的斥候一同钻进了王帐内。

兀况哈正在王帐内饮酒，手里还拿着一根啃了一半的羊腿，突然看到儿子回来了，惊喜得张大了嘴巴，那拿着羊腿的手也举在空中。直到兀况玖、兀况弃拜倒在他的面前，喊着“孩儿拜见父王”时，兀况哈才猛然清醒过来，确认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回来了。

兀况哈连忙问道：“吾儿，你俩怎么回来了？”

兀况玖直起身来，说：“父王，小姑姑也回来了！”

这时，兀况慧也闪进王帐内，向着兀况哈抱拳道：“大兄，小妹这厢有礼了！”

兀况慧这次仍然穿着汉族女子的裙袍，如果不注意看到那张蓝眼睛、白皮肤、高鼻梁的面孔，看着像是汉族士家大族的少妇。

兀况哈看到兀况慧那文绉绉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随后说：“小妹嫁给了大汉朝的士家大族的荀家，果然有变化！看起来像个文士！”

兀况玖这时已经站了起来，他连忙向父亲介绍：“父亲，这依次是我的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一直到八师兄，最后一个是十一师兄！”

除了魏延，大家已经见过兀况哈。卞喜领着八个师弟一起向兀况哈致礼，大家齐声说道：“晚辈拜见小王！”

“哈哈……哈哈！”兀况哈大笑，然后朗声说：“各位贤侄请起！快上座，一起吃晚饭！”

这时正好是晚饭时间。随着兀况哈一声大喊，仆役们立即端上矮几和酒壶。过了半饷，又端来了还冒着热气的生羊肉、生牛肉，显然是刚刚杀的牛羊。当然也还有熟羊肉、熟牛肉。

在兀况哈招呼下，大家开始胡吃海喝。

晚餐结束后，兀况玖将各个师兄安排到了附近的帐篷内休息。

随后，兀况玖到了兀况哈的王账中，这时兀况慧、兀况弃已经等在那里。

兀况哈招呼兀况玖说：“玖儿，来！坐下！”

兀况玖乖乖地坐在父亲的身边。

兀况哈说：“玖儿，这次你随姑父出征，扫平了烧当羌，打败了北宫伯玉。你们也得到了锻炼，这让为父十分地开心！你姑父答应给我们的草场已经兑现。快来说一说你们在荀家大军内的见闻。”

兀况玖看了看小姑，又看了看弟弟，他俩都朝他点点头，意思是你说吧！想到这三人中只有自己是带兵的，他说：“这次随姑父出征，让孩儿明白一个十分重大的道理：那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草原人最信奉的是拳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狼王！我们最服的是实力！谁的实力强，谁就是草原王！姑父在来到我们这里之前，兵力刚刚过千，马匹不足六百。而我们的草原大王北宫伯玉是羌族的狼王，手握数万重兵。可是现在呢？北宫伯玉大王的头颅已经送到了雒阳。而姑父却成了统领六郡军事的将军和整个羌族的真正的大王！”

兀况哈连连点头！他说道：“当初贾大人来王帐时，说你姑父是朝廷派来内外夹击北宫伯玉大王的。现在，仅仅只靠你姑父一人之力便将北宫伯玉击败。真的是没有想到啊！看来，我们率先投靠你姑父这一步棋是走对了！”

说罢，兀况哈朝兀况慧看了一眼。

兀况慧不明白大兄为啥这么看自己。她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大兄，你有什么问题吗？”

兀况哈挥了挥手，说：“你的问题等会专门谈，玖儿，你继续说！”

兀况玖喝了一口马奶润了润嗓子，说：“以前，我们草原人最崇敬北宫伯玉大王的武功，可是，北宫伯玉被姑父在斗将时杀死的。不仅如此，姑父手下能杀死北宫伯玉大王的，起码还有三四人。父亲，你能想得到吗？”

是啊！北宫伯玉在草原上的名声那是如雷贯耳、如日中天！谁又能想到中原还有那么多人能杀死他呢？兀况哈不由得感慨起来：“你姑父不愧是大汉朝第一勇士啊！”随后，他猛然想起玖儿是荀戟的徒弟，便问道：“玖儿、弃儿，你俩现在的武艺怎么样啊？”

兀况慧有点骄傲地说：“大兄，玖儿的武艺已经达到一流初期了。只要他再跟夫君学习几年，就能达到北宫伯玉的水平！”

“啊？玖儿的武功过几年就能达到北宫伯玉的水平？”兀况哈简直是难以置信！北宫伯玉可是草原的狼王啊！

兀况慧点点头，继续说：“那是当然！不仅仅是玖儿，弃儿现在已经摸进了一流初期的门栏。几年后也能达到北宫伯玉的水平。”

兀况哈一拍大腿，几乎要弹起身来。看到自己有点失态，他还是坐了下来。不过，他的脸色涨的通红。他说：“那以后，我们兀况家族是不是可以在这草原上称王称霸？”

兀况慧朝着大兄撇了撇嘴。她在内心里有点鄙视大兄鼠目寸光。她说：“大兄！你说话小心点好不好！现在整个草原上都奉玖儿的师父为大王。你这样说，要是传出去了可不好！”

兀况玖连忙附和说：“父王，你刚才看到我还有十几个师兄，不仅仅是大师兄、二师兄的武功比我强，那些羌族的师兄将来也会跟我和二弟一样成为草原上的雄鹰。你这样说，说明你还是没有真正理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再说，你这样说对师父也是极不尊敬的！”

兀况哈想到妹夫竟然在斗将时杀死了北宫伯玉，再加上兀况慧、兀况玖的提醒，便拍了拍脑门，说：“哎呀！我是一时糊涂啊！我们都是依附于荀中郎的人。这称王称霸的就是荀中郎。玖儿，你继续说！”

兀况玖看到父亲说的很诚恳，便知道父亲想通了。否则，他还要叮嘱几句；这牵涉到全家、甚至全族；毕竟这王霸之事太敏感；加上师父荀戟太强大；一旦有影响师父的大业的事件发生。师父绝不会因为小姑一个女人而放弃对零丁羌的惩罚；更何况师父还有几个女人呢。他继续说道：“以前，我们总是害怕北宫伯玉强大的武力。姑父在纠集了其他所有武装之后，还是远远小于北宫伯玉和韩遂的武力。可是，即便是这样，姑父还是轻而易举地击败了北宫伯玉和韩遂的大军。父亲，这件事对孩儿震动很大！”

“嗯！”兀况哈点点头，他两眼露出狼一般锐利的目光，他顿了顿，平和地问道：“玖儿，那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兀况玖说：“我得出两个重大的结论；第一个是：智力也是武力的一部分！而我们羌人的智力跟汉人完全不可比！这也是我们羌人为何有这么强大的骑兵、那么多强悍的勇士，总是屈服于汉人的原因！”

兀况哈、兀况慧、兀况弃都在消化兀况玖的这一个结论！是啊！过去，兀况哈等羌人看不起汉人那些细胳膊细腿的文士。可是，就是那些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能统治他们这些腰粗腿壮的武士。现在，经过兀况玖这么一说，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智力也是武力的一部分！

兀况玖看到父亲眼光中的释然，便明白父亲理解了这一番话。他继续说：“第二个结论是，也许再过十年、最多二十年，姑父至少是西北王。甚至……甚至……”

兀况玖不敢说下去了，那剩下的话可是大逆不道的！

兀况玖虽然没有说完，大家都明白下面的话说的是什么。西北王上面还有什么？那不是一目了然吗！

兀况哈点点头，对兀况慧说：“妹子，下一步就要靠你了！你跟他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兀况慧看着大兄盯着自己肚子看，她的那张白皙的脸立刻涌上了红晕。不过，羌人说话比较随意，也没有什么忌讳。她稍稍扭捏了一下，便说：“夫君说我们到二十岁之后才能怀孕！因而……因而……”。

“糊涂！”兀况哈这说的是荀戟！他一想到荀戟将成为西北王，甚至可能会得了天下，这个传人很重要！一旦自己的妹妹生了个儿子获得了传人的地位，那么，兀况家族的富贵将来就能得到保障，他说：“妹子，不管你采取什么办法。一定要抢先为荀中郞生个长子！”

兀况慧突然想起郑灵这次在自己的亲随中挑选了四个去传宗，便说：“大兄，这次荀郡守从夫君后院安排五个女人为夫君传宗接代，这其中四个人都是我的亲随。她们生的孩子都要列在我的名下！据传她们四人都已经怀孕了！”

那时，奴婢是没有入家族的权利的。因而，这些奴婢生下的孩子都会挂在女主人的名下。除非是奴婢升格为妾侍。

兀况哈听了后，心里稍安，他再一次叮嘱：“妹子啊！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亲自生几个小公子才有保障啊！”

兀况慧平时是很刁蛮的。不过，在这件事关家族振兴的大事上，她没有展现那刁顽的一面。她很认真点点头，说：“大兄请放心！在夫君的几个妻妾中，我的年龄最大。明年，我就满二十岁了。今年下半年，我怎么也要为夫君怀上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