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受伤 - 重生成篡位帝王白月光 - 批脸脸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4章 受伤

宴是国宴。

虽圣上吩咐过行宫中一切从简,但是一应乐部声署、礼器羊酒皆按照新年国宴的规格陈列殿上,繁复盛大。另备有当地特色的奶茶、炙牛等吃食,以彰显行宫背靠纶山,抚慰边夷的文化归心之用。

圣上端坐首位,突厥的王室居右,大晁居左。梁蘅月本该是跟着娘亲,坐在后面的,但谢青然临时将她讨了去,她便只好坐到了前面。

这边视野开阔,一抬眼就能看见对面的突厥王族。谢青然叫梁蘅月来倒真没多想,就是见她这几日闷闷不乐,似有心事,想让她看些新鲜东西,散散心。

谢青然上半身倾过来,小声道:“你看那些突厥人,竟真如传说中一样碧眼卷发,与我们不同。”

梁蘅月心里记挂着余杭恐已暗中另寻了靠山一事,胡乱看了一眼,便点头称是。谢青然不放弃,非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又道,

“还有对面坐在突厥国王身边的那个女子,她就是突厥国王最看中的女儿,前些天亲自来咱们大晁觐见的纥真公主。”

纥真即便坐着也显得比旁边的女子高些。丰腴脓艳,抹额上缀一鸽子蛋大的猫眼宝石,与突厥人特有的碧眼相互辉映,即便是女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梁蘅月猛地想起那日,她做男装打扮,在厢房中被纥真公主拆穿的事。

她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问道:“听说她来大晁就是为了与燕王联姻?”

谢青然嗤笑一声,道:“哪儿呀!她倒是想,可结亲这么大的事儿,再加上进来突厥一再试探我朝的底线,屡次冒犯,大晁怎么可能轻而易举都听了她一届女子的私心去?”

这是真话。梁蘅月深居闺阁,也知道近来突厥人有动作,大晁与突厥恐又生战事。就连今日圣上突然决定来行宫与突厥国王会盟,都不能说未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她正说着,席间大乐暂停。换了第三爵,《抚安四夷之舞》。圣上先举酒,众人而后跟随。谢青然放下兽耳荷叶杯,转而又道:“不过,我倒挺欣赏这纥真公主的。至少在她们突厥,女子敢于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

谢青然也不知怎么的,说完也不管梁蘅月什么反应,举起桌上的酒盅便继续自斟自酌。

梁蘅月见她双颊红酣,身形微晃,心中有些复杂。她是知道谢青然喜欢梁珩远的。上一世余杭一句话,谢青然便远嫁给突厥和亲,与哥哥再未相见。

她知道,谢青然虽平素看上去刚强,可此时此刻也很羡慕纥真公主,可以自由自在追求心上人吧?

梁蘅月垂眸,掩盖住眼中的深思,向后小声吩咐道:“你家公主醉了,你带她下去,喝些醒酒汤,醒醒酒。”

谢青然的侍女称是,然后扶着她离开。

宴席继续。那厢一爵舞乐奏毕,突厥国王那契突然走上殿中间。

他叫停了乐部声署,弯腰、右手搭在左胸上,向圣上行了他们突厥的礼,道:“大晁圣上,请允许我代表突厥,向大晁赔礼。”

在座的众人纷纷来了兴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契身上。

圣上不过沉吟了片刻,便放下酒盅,放那契继续说下去,“那契国王,这要从何说起啊?”

那契挺胸仰首,哈哈一笑,煞是豪爽的样子,答道:“想必大晁圣上不会不知,近半年以来我突厥人与贵朝子民在细叶城等地多有摩擦,”

他故意停顿片刻,才继续道:“这是我们突厥不愿看到的。所以我今日带着我的孩子前来赴会,希望大晁圣上不要因为小事对突厥产生了忌讳。”

众人皆屏息凝神,看向圣上。

连日以来突厥冒犯不断加剧,甚至已经快到了矛盾爆发的节点。本以为圣上会同以前一样派兵震慑,却没想到一向带领大军的燕王谢恂却临时被禁在京中。

是战是和,突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谢载元也拿不准。他神色不变,看不出态度,笑道:“大晁想来不出无名之师,有国王如那契,当是突厥子民之幸啊。”

那契一眨不眨地盯着上首,抱拳道:“自然,若仅如此,难以表达我的诚意,”

他忽然回头,向殿外吹了声口哨,道:“过来吧!”

众人俱心下一紧,不知那契要做什么?

不多会儿,殿外竟来了五六个络腮体壮的突厥兵卒。他们抬着一座车舆,静静候在殿外。

待殿外守卫的禁军检查后,才将那六人放进殿中。

走进了看,车舆上披着一张雪白的毛皮,竟是一整张从头至尾剥下来的白虎兽皮!

殿中立时便响起了一片小声的惊叹。那契满意地笑道:“所以,为表示我的诚意,我愿意将我月前才得到的这张白虎兽皮,献给大晁圣上。”

白虎首本就极为罕见,更是被突厥视作本国的国兽。且白虎首性凶猛,猎户若与之相遇,多半丧命,即便侥幸降服,也难得一张完好无损的皮。

所以这样一张皮,即便是以大晁之国力,十年期也难得一见,更不必说突厥了。

那契的诚意,却然没有妄言。

席间的气氛,渐渐在安静中达到了峰巅。

那契一手托腰,一手抚肚,乘胜追击道:“还有一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谢载元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目前为止,那契看上去并无宣战的意思。他道:“国主但讲无妨。”

那契看了一眼纥真,道:“向来两国交好,好以姻亲为交好的连接,我最疼爱的女儿纥真,圣上也见到了,她纯真貌美,我愿以女儿嫁与大晁,与大晁永结秦晋之好。”

纥真坐在席中,闻言,难得的含羞而笑。

在座各人也被那契突如其来的决定给惊到了。前些时间纥真入京,却然如同玩笑话一般宣扬她要嫁入京城,甚至是嫁与燕王来着。

但大晁的嫁娶风俗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众人都未曾讲她的话听进心中。

没想到,这“父母之命”,竟真的紧跟着就来了,玩笑话也非玩笑,而是认真?

圣上只是惊了片刻,便继续面不改色,模棱两可道:“公主竟有这般意思?”

纥真从桌前起身,走到那契身边,如同平常一贯的自信,行礼道:“是。我欣慕谢恂日久,希望可以嫁与他为妻。”

满座哗然。

玩笑归玩笑,纥真公主竟在国宴这种严肃的场合说出这种话,平静自然得如同跟别人谈论天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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