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镇场 - 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 - 剑止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43章 镇场

君子游就是个不知死活的主儿,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就不管不顾往死里作,酒足饭饱后美美睡了一觉,大中午醒来,又拎着江临渊进宫了。

只不过这次,他没去面圣,也没去见俞妃或是梨妃,径自到了最偏僻的宫苑,一到这儿,给他带路的小太监都把腰杆挺直了许多。

“少卿大人,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您怎会想到去太平宫见宁嫔娘娘呢?”

看着宫人的态度,便知这位平日并不受宠,就连当差的奴才都能狗仗人势踩上一脚,可见凄惨。

“这就奇了怪了,晚宴上这位娘娘与俞妃顶嘴时,可是全没看出失宠的模样,这才过了几天,怎受到如此冷落?”

“少卿大人有所不知啊,就是因为顶撞了俞妃娘娘,所以宁嫔才受了罚,这些日子也被禁足宫中。可她这边的情形不比俞妃那儿,连伺候的宫人都被打发走了,就剩一个贴身宫女,这日子能好过嘛?所以要小的说啊,您还是别去扫兴了,以免身上沾染了霉气。”

“禁足的是她,又不是我。她不能出门,难道我还不能进门吗?”

这位当真是潇洒,连后宫也敢擅闯,敲了门也不等里面回应,便顾自推门而入,进了宫苑。

“宁嫔娘娘,宁嫔娘娘,您在吗?娘娘??”

闻声而来的宫女快走几步迎上前来,怯怯望了一眼殿内,低声提醒:“这位大人,后宫不得擅闯,娘娘还在小憩,请您自重啊。”

“消气?消的什么气,娘娘又被谁气着了,这我可得去看看,不能让娘娘气坏身子啊。”

越是阻拦,君子游越是大胆,对江临渊使了眼色之后,竟绕开拦人的宫女进了殿,正好与坐在桌旁绣花的宁嫔对了个正着。

“吵吵闹闹的,本宫还当是谁,原来是那晚在家宴上大显身手的大理寺少卿,你不彻查俞妃的案子,跑来本宫这儿来做什么,看笑话不成?”

为了避嫌,君子游坐在了离她最远的位置,笑眯眯反问:“宁嫔娘娘不想请我喝杯茶吗?”

“你在皇上那儿是功臣,在本宫这里却是一文不值,本宫没叫人把你赶出去已是给足了皇上的面子,你若还是这般不知死活,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宁嫔说着便摘了细针,捏在指间,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桌面,大有君子游再敢多说一句惹怒她的话,就要把他从头到脚戳成个筛子的气势。

“宁嫔娘娘别急啊,我的确是为此而来,这案子还有几处疑点,总要查明了才能禀告皇上,不是嘛。”

“可你来找本宫,意味就不一样了,本宫不过是在家宴上多说了两句,也受到了皇上的惩罚,你怎会怀疑到本宫头上?”

“这就要问娘娘自己了,为何当晚家宴上没有一人多言,只有娘娘冷嘲热讽,碰巧道出了俞妃的嫌疑呢?”

不等他说完,宁嫔一掌拍响桌面,要不是君子游有先见之明,坐的离她足够远,只怕这巴掌是要落到自己脸上的。

“你放肆!连本宫也敢怀疑,你不知死活!!”

“娘娘说对了,我就是不知死活,何止是您呢,就连俞妃,甚至言贵妃都被我怀疑过,既然后宫都得罪了个遍,我也不怕再给自己树个敌人了。”

君子游环视四周,发现太平宫虽然地处偏僻,远离御书房,规模却是不小,仅次于言贵妃的长乐宫,可见当年这位也是受尽荣宠。

她身为一宫主位,就算不是贵妃,也该是个妃位,可现如今守着偌大的宫苑,却只是个嫔位,兴许也是犯了事才沦落至此。

“宁嫔娘娘从前也该是妃位吧。”

“又是哪个爱嚼舌根的宫人多嘴……”

“娘娘误会了,我只从您对待俞妃的态度便能看出一二,甚至觉着您是比她更早被封妃嘉赏的,所以对她今日所有的一切才如此不忿。”

宁嫔咬牙切齿,恶狠狠瞪着君子游的气势,就好似见到了俞妃本人,恨不得嚼碎他的骨头,吞掉他的血肉。

“是又如何!那个贱-人本就无耻,落得这般田地是她自找的!只恨皇上还未严惩她,本宫倒是要好好看看,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宁嫔娘娘多心了,就算皇上要惩罚俞妃娘娘,定的也不过是个失察之过,毕竟出手害人的又不是她。”

宁嫔闻言一怔,愤然起身,到了君子游面前,用那绣花的细针指着他的脸,“你再说一遍!”

“娘娘息怒,我说的是事实。”

“难道只要借刀杀人,幕后主使就不会受罚?可笑,哈……真是太可笑了!”

“您说的言之凿凿,可是知道些什么?”

君子游也起了身,两手负在身后,比人高出一个头来,自然气势更甚。

见他这般,宁嫔倒是软了,气的直跺脚,又坐回到原位,一副小姑娘家的样子。

“宫里出自医门,了解药理的人只有俞妃一个,除了她,还能有什么人拿那个什么木子去害人吗?”

“娘娘这便说到了点子上,全天下皆知俞妃娘娘擅长医药之术,有人被害,最先被怀疑的人也是她,那么请问,换作是您的话,您害人之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吗?”

“当然不会!”

“所以,俞妃娘娘被嫁祸的可能性更大,相比之下,当日有意将矛头指向她的您,嫌疑也就最大了。”

这番话的确起到了恐吓的效果,宁嫔慌得不知所措,君子游满意的踱步到殿前,逆光回望那人,余光瞥见了江临渊所比的手势,便知自己已是成功一半。

“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俞妃娘娘就会洗清罪名,而您也会被所有人怀疑,处境比起现在还要艰难,所以您要是想脱离困境,只有一个法子……”

说罢,他将一纸信函放在桌上,缓缓推到宁嫔面前,朝人一笑,收手离开。

回去的路上,江临渊问:“大人,您的法子真能奏效吗?”

“引蛇出洞罢了。我们只是外臣,连后宫有几个人都不清楚,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倒不如下一道会让罪犯自投罗网的饵。人都有弱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是取胜的关键。在结果出现之前,我们只要静观其变……”

之后的几天,君子游该吃吃,该喝喝,闲来无事去烟花巷逛一圈,听段小曲儿赏个舞,好似完全把后宫的案子抛之脑后,倒是让人好奇他是不是真的衡量出了得失利弊,才由此息声。

最关心他的人非是缙王,因为萧北城早已了解他的性子,不让人感到意外才是真的意外,所以哪怕他把京城的天给捅破了都不足为奇。

反倒是恪尽职守的叶岚尘先坐不住了,发现他近些日子没闹腾,总觉着他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不去看一眼总归是不大放心。

可当他亲自去了大理寺,却见修葺的物事被摆了一地,早已人去楼空,不见了君子游的踪影。

看不透这厮又在搞什么把戏,又不想拉着脸面去问,只能把这疑惑憋在心里,直到数日之后,宫里传来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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