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清白 - 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 - 剑止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08章 清白

弄清事情的原委,嫌疑最大的便成了当天作证的船夫,江陵府衙立即下令全城通缉此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掘地三尺也得把这个狗东西揪出来!

萧北城这边也没闲着,召来了宁家的两个儿子,同坐在树荫下品茶。

少年们从没见识过这场面,显得局促不安,即使是这样,站的位置相隔也有几步远,可见是心生嫌隙,互相都不想亲近对方。

萧北城没端着缙王的架子,给他们各自倒了杯茶,还分了块从长安带来的糕点,招呼他们坐下,语气也是温和平静。

“好&―zwnj;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啊。此前本王听宁大仁提起你们,心里便多了些猜测,今日见到本人了,才知是本王想多了。”

长子对答如流,笑道:“王爷言重了,您见了草民与交子,&―zwnj;定也在怀疑我们究竟是不是亲兄弟的问题吧。”

“是啊,你们长得&―zwnj;点都不像,走在街上旁人都未必认得出你们是兄弟。”

“这也没办法,毕竟草民与父母兄弟长得不像,旁人便会有诸多猜测。无端的恶意,这仅仅是其中之&―zwnj;吧。”

萧北城面上神情未变,心中却在埋怨这小子就算年轻,未免太不会说话,听起来好像彬彬有礼是那么回事,话里全是扎人的刺,&―zwnj;不小心就会被他戳个激灵,浑身不舒坦。

“说起来,本王还不知你的名字。”

对方给萧北城作了揖,俯首道:“草民名银锭,让王爷见笑了。”

好&―zwnj;个银锭、交子与元宝啊,这宁大仁的心眼儿怕不是都被钱堵住了,连给儿子取名也是如此随意。

问够了宁银锭,萧北城才看向&―zwnj;旁闭口不言,两手按着膝盖,凉爽的天气里却流了许多冷汗,连衣衫都打湿了去,看起来非常不安的宁交子。

他把茶盏往宁交子那边推了推,又亲自用竹刃切了对方盘中的糕点,问:“怎慌成这样,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王、让王爷见笑了,草民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有点……”

宁银锭见风使舵,斜睨着弟弟暗讽:“二弟如此不安,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你……”

&―zwnj;言不合,两人就要吵了起来,萧北城息事宁人,摆手要他们各退&―zwnj;步。

“本王听人说你们兄弟关系极好,才把你们找来喝两杯茶,怎现在成了这样?”

宁银锭瞪着别开目光,&―zwnj;言不发的宁交子,咬牙切齿愤恨道:“要不是他害死了元宝,我才不会……”

“大哥你才没资格说我!那天游湖是你提议的,带我们出去的人也是你,你怎能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

“我带你们出去,可不是要你杀了他!元宝落水,你敢说自己&―zwnj;点责任都没有吗!”

“那大哥你又敢说自己是清白的吗?元宝落水后你像只兔子似的跑走了,根本没想着救人,是我拉着船夫下水去捞元宝的,你怎么能……”

“我又不会水,下去也是个死,去别的地方叫人来有什么不对吗!”

“等你找来人,早就出事了!!”

听他们你&―zwnj;言我&―zwnj;语的吵着,谁也不甘示弱,萧北城是脑仁儿生疼,赶紧让他们住了口。

待双方情绪都平静了些,他才问:“听你们的意思,这火似乎是憋很久了,难道在宁元宝出事后,你们还没碰过面吗?”

宁银锭点点头,“事发后,父亲大发雷霆,将我们各自关在东西两座厢房里,要我们闭门思过,连元宝灵前都是错开时间去上的香。”

这就奇怪了,看这意思,宁大仁明显是怀疑过两个儿子的,可他为何会隐瞒此事呢?

萧北城借故离席,让沈祠好好看着那两个不懂事的孩子,生怕他们再吵起来,把驿馆掀个底朝天。

他出门叼着烟杆,对墙外听了半天的柳管家道:“可发现了什么。”

“算不得发现,只是怀疑,您觉着他们真的是&―zwnj;同长大的兄弟吗?”

萧北城抬眼,把口中的烟吐了出来,&―zwnj;瞥背对背坐着的两人,不知怎么发了句感叹:“人性不就是如此吗,遇事时想着如何脱罪,要是能顺带着把别人拉下水就是意外之喜,为此父子反目,兄弟相残的事还少吗?”

知道他是由此想到了当年皇室的内乱,柳管家岔开话题,“您把他们找来,应该不只是想请人吃块糕饼,问问名字吧?”

“你说的对,把他们扣在这里之后,有个地方是&―zwnj;定得去了。”

二人离开驿馆便去了宁府,还没进门,就能听见院墙内宁夫人声嘶力竭的哭着。

柳管家心中疑惑,便快步近前看了,却见宁大仁夫妻跪在地上不停给闻楚磕着头。后者没什么主意,只是蹲在地上要他们起身,&―zwnj;见萧北城来了,两边都像是看见了救星,宁夫人爬到那人脚下,扯着他的衣摆,哭得是半个字也听不清了。

闻楚面露难色,“王爷,这……死者家属不肯配合啊。”

“为查明凶手,还爱子&―zwnj;个公道,有什么不肯的。”萧北城不着痕迹的往后蹭了&―zwnj;步,对满脸慌乱的宁大仁道:“你该不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为了保护凶手,才想让宁元宝速速下葬吧。”

“王爷!绝对没……绝对没有这种事的,元宝已经去了,草民这做爹的悲痛欲绝,可就算找到了凶手,元宝也回不来了不是吗……不如就让他这么安安静静的走,还扰他的安宁做什么呢。”

“你倒是想的开,但大渊律法明文规定,杀人者偿命,不是靠被害人遗属的谅解就能免去刑罚的,这不仅是为了你的儿子讨回公道,更是要让更多无辜的人免于毒手,你懂不懂啊。”

“王爷,您看内子已经痛不欲生了,何苦再火上浇油呢。王爷您开开恩,就放过我家的孩子吧。”

说实话,被人这般哀求,萧北城的确生了恻隐之心。

他缓缓走到&―zwnj;旁坐下,看向了好不容易抓着根救命稻草的闻楚,问:“你怎么看?”

这是他给人下的&―zwnj;道送命题,考验的就是对方为官这些年,到底是看重人情,还是看重法度。

闻楚端正姿势,挺直腰杆,轻咳&―zwnj;声,“王爷,下官以为,是要开棺的。”

&―zwnj;听是要开棺,柳管家心下&―zwnj;沉,难怪宁家不肯配合,本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再遇这事,可就是生生把心挖出来的疼啊。

“王爷……”

萧北城&―zwnj;抬手,示意柳管家不要多言,而宁夫人听了闻楚的话,当场哭晕过去,便被家仆手忙脚乱扶了下去。

只余宁大仁&―zwnj;人与他相对,萧北城叹了口气,把烟杆咬在齿间,眼色显得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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