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最契合的
唐驭的心被敲开的的那条缝,在扩大。
欧阳越对他,真的足够笨拙,也足够有效。
“找到肇事司机了吗?”唐驭问。
“逃了,不过已经知道大概方向。”简让顿了一下,“抓到后…”
“公事公办,交给警察局。”唐驭按了按额角。
“好,唐总,这是药…您已经撑了一晚上了,越先生他,担心的就是这个。”简让把胃药地给了唐驭。
唐驭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接过。他这才察觉到,闹了一晚上的胃,像坠着许多尖锐的冰块一样,又冷又尖锐的疼。
…
欧阳越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不是关于可悲的上辈子,也不是唐驭,而是黑脸的阎王爷在问他:“你活成这样,何不如死了,去奈何桥投胎,下辈子做个好人。”
欧阳越气得翻了个白眼,连沈阎都不和他计较了,他这辈子唯一愧对的人都救了他,他为什么还要死?
“不死,还要回去见阿驭。”
他听见阎王爷冷笑几声,然后忽地变成了唐驭的脸,阴沉沉的,“我不需要你,我有大把大把优秀的情人,要你这么一个废物干什么?”
欧阳越还是会觉得心疼,但是他不在意了,“那么多情人,他们会像我爱你一样爱你吗?”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梦,他知道自己出了车祸了,所以他无所顾忌,“你需要的是一个爱人,又不是员工,我废物,但是我适合你啊!”
那些隐藏在心里的话,在梦里得到了宣泄,平日里,他敢这么同唐驭说话吗?“阿驭,你承认吧,你已经喜欢上了我,你为我破格太多太多了。”
旁人的眼里,不过是他贱骨头的死缠烂打,可是欧阳越很清楚,这人从始至终,都对他留有一线余地。
他们都不是最完美的情人,但是是最契合的情人。
欧阳越在梦里笑醒,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而来,让他眼前一黑,痛呼出声,眼泪花都争先恐后地滚了出来。
“这么痛?”清冷的男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欧阳越泪眼朦胧间,终于看清了病床前的男人。
脸色不太好,眼底下有乌青。
唐驭按了铃,医生和护士立刻过来了,他冷然道,“给他止痛。”
医生和护士一片错愕,这是车祸啊,怎么止痛?
可是面前的男人说一不二,像极了古代的暴君。
衬衣发皱,整个人看上去专断极了。
然后他们发现男人的身体顿了顿,似乎有什么消融,视线下移,看到苍白的手指攥住了男人的衣角,轻轻的。
病床上的人还戴着氧气罩,虚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
欧阳越想说话,唐驭垂眸看他,终于,还是弯下了腰,低下了头。
“吃…药了吗?”
绝对是故意的。
唐驭全身僵了僵,眸子暗沉,“戴着氧气罩还说话,闭嘴休息。”声调一贯僵硬冷漠,“我缺你送那个药吗?蠢。”
如果是别人,估计得伤心,可是欧阳越明白,这是对方别扭的关心。
他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唐驭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用小指勾了勾对方的手指,无声的安慰。
这个春天,比往年,来得更早更温暖些。
…
欧阳澄醒来的时候,怀里只有一个枕头,他抱着蹭了蹭,上面是沈阎的味道。
沈阎的睡眠和厌食,已经好了很多,至于抑郁,只要他在,沈阎就永远是康复的。
下巴靠在枕头上,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窗外的青绿。
卧室门半掩着,食物的香气传过来。
翻过身长手长脚地躺着,昨晚沈阎肯定是扶了小小澄,而且在到家后,浴室里他就已经缠着沈阎来了一次。
蒸腾的雾气,头发湿漉漉的,皮肤白里透着粉…
他沈哥唇边溢出的声音,在酒精的催化下,只是让欧阳澄更磨人罢了。
最后还逼着沈阎在镜子面前,门户大开…
想到那个风光,欧阳澄顿时口干舌燥,他跳下了床,进了浴室。
他沈哥啊,不管过了多久,在这方面,永远羞涩得动人。
紧咬的唇瓣,通红的耳朵尖,在镜子里投射出两个人缠绵的模样的那一瞬间,惊呼着埋进了他的怀里,绞得更紧,让欧阳澄差点就溃不成军。
可是他是不是太温柔了,这么玩,他沈哥仍然能够起得来床做早饭。
洗完澡到客厅里时,看到围着围裙的沈阎在打电话,腰身还是细得让人心疼,挽着衬衣袖子,小臂漂亮苍白,腕骨分明的手腕也清瘦好看到了极点。
对方垂着眸,很冷淡地对着电话那边安排工作。
他瘦,但是胜在高和挺拔,一点也不弱,嗓音很哑,昨夜确实也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