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意 - 美人她又娇又撩 - 轻栀酒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42章 有意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总是有些不妥。

可叶祁却步子稳健,闻言甚至连目光都未曾分给绯棠一分,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肃,“若是被皇祖母看到,又要唠叨了。”

言下之意便是,这些不过都是做给太后看的。

绯棠目光落在他的面上,又想起早上去问安时,太后娘娘的念叨,心头不免有些失落。

她微微侧目向叶祁身后望去,一下便看到了安乐公主在冲她使眼色打手势,绯棠一时有些窘迫,当即便鼓着勇气,将搭在叶祁颈上的胳膊圈紧了几分,定定的瞧着他,想从他的面上瞧出些什么。

可她看来看去,却只感觉叶祁好似依旧不为所动,一时有些更失落了。

竟真只是因为太后娘娘之言吗?

浅浅的香气缭绕,察觉到她的力道,让叶祁呼吸有些紊乱,也不敢再去看向她,心头微微泛出几分懊恼,怎么方才就失了分寸将她抱了起,旁边还有宫人服侍,有凉亭可以暂时歇息,哪一个不比他这般来的直接……

宫中甬道旁人宫人瞧见这般情形,纷纷让出了路,恭身避在一旁行礼,虽知道盯着主子看有失礼数,可却仍忍不住频频抬头望去。

心头甚至还有些泛着嘀咕,这真是那个冷冰冰又不近人情的誉王?他们怕不是看错了?

两个一路无言,叶祁就这么抱着绯棠出了长华门,行至誉王府的马车旁,才将绯棠放了下。

绯棠在马车上坐稳后,却发现叶祁并未上来,顿了顿,不由掀开车帘问道:“殿下不一起回去吗?”

叶祁原本想去东宫同那些大臣商议政事,可对上那双水灵灵又暗含期盼的桃花眸,心头忽的有些动摇了。

罢了,就当是为了让皇祖母放心,做事总要有始有终不是!

一路顺畅到了誉王府。马车缓缓停下,绯棠在柳月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了来,如今虽勉强能站稳,可腿踝却好似比之前更肿了几分,望见叶祁的背影,她咬着唇,忍着痛意跟了上,慢腾腾的,每走一步路好似都极为艰难。

听着身后那细碎的脚步声,叶祁的步子不禁越放越慢,一旁的程风见主子神色不豫,忙在一旁陪笑道:“殿下,已经去请过太医了,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太医便到。”

叶祁刀凿般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程风也不想再讨没趣,默默退后了几分,瞧着后边慢吞吞的绯棠,忙跟着过去搀扶,“主子无须心急,转过弯便到了花厅,主子可先去歇歇脚,太医随后便至。”

绯棠忍着痛,一瘸一拐的缓慢前行,目光落在叶祁的背脊上,转瞬又移开了目光,垂下了眼帘,“不必了,不过只是些皮肉小伤,直接回倚兰苑便是。”

话音入耳,程风听着只觉得甚为棘手,他打量了两人一番,一向头脑活络的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可巧再走几步就是分叉路,眼见着王妃就要迈着步子走另一条路,他正欲出言相劝,谁知便见叶祁不知何时,已走了来,上前便不由分说的将绯棠打横抱了起。

绯棠一双眸子水光迤逦,叶祁只勘勘瞧了一眼,便有些心慌意乱,面上却仍旧故作镇定道:“这样快些。”

虽是这样说,可那步子却走向了通往倚兰苑的路,而非近在眼前的花厅。

看着近在咫尺的叶祁,绯棠一双妩媚含情的桃花眸渐渐弯了起,覆在他的耳畔,朱唇轻启,“殿下如今也是因皇祖母之言吗?”话音落罢,她温热的唇恰好从他的面上划过。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她的声音甜软,此时就在他的耳边漫开,那唇上的温热好似在他的面上定格,他身形微不可察的一僵。

须臾间便到了倚兰苑,叶祁将绯棠放在了软塌上,吩咐着侍女侍候,不多时,太医便赶了来,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后,见誉王依旧沉着脸,吓得又额外开了些滋补的方子,而后见无不妥,才退了下。

不知这金创药中加了什么,药草香中竟还夹杂着几分清神醒脑的香气,叶祁淡淡的坐在一旁,命柳月上药,柳月应了声是,都已拿起了药膏,却霎时想起了方才安乐公主叮嘱她的话,一时赶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说是方才那药不慎进了眼睛里,急需清洗,而后也不顾两人说些什么,便急匆匆的行了礼,退了出去。

屋内一时静悄悄的,那药放的有些远,绯棠坐在软塌上够不到,便要下地去拿,叶祁听到动静,一声轻叹后便起身将那瓶金创药拿在了手中。

如今屋子里虽生了火炉,却还是有几分凉意,绯棠裸.露着腿骨,不禁有些泛冷,叶祁察觉,又起身取了件斗篷为她披了上,搽药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她的皮肤本就白嫩,如今这擦伤虽并不重,可却还是显得有些刺眼,叶祁下手的动作真是轻到不能再轻,绯棠的目光凝在他的脸上,眼底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觉察到她的目光,叶祁有些别扭的移开了头,却仍嘴硬道:“本王这是怕皇……”

绯棠却打断了他的话,眼底蕴着笑意,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目光凝在他的面上,“皇祖母还说担心殿下的饭食,如此还需麻烦殿下每日来扶玉苑用膳。”

她还等着叶祁辩驳,熟料他却径自起了身,背对着她,“本王还有要事处理,有事只管吩咐下人去做。”说罢,也不待她回应,便直接出了门。

瞧着那朗月般的身影,绯棠唇边漾开一个笑。

天气愈发凉寒,转眼间一场冬雪而至,这些时日,绯棠便都安安静静的在王府里将养,而叶祁每日也会抽空过来一同用晚膳,誉王府一片静悄悄,可听闻朝堂之上,这些日子却不大太平。

先是有朝臣弹劾都水监少卿贪污渎职,八月江州一带发了水患,朝廷拨了银子赈灾修坝,可到如今银子花了,却还不见那堤坝的半点儿动静,圣心震怒,当即便命人彻查此事,最后查来查去,一连撤了十余位相关官员职位。

而后没过几日,城郊正在修葺的寺庙轰然坍塌,砸死了八名无辜百姓,而后命人彻查才知,坍塌的起因竟是因为有人在暗中偷换了物料……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连了起来,宁王因失职监管不利之罪,被罚了一个月的禁闭,也因此失了圣心,宁王府门前再也不复往日的喧闹光景。

而这厢失意,叶祁那边却渐渐得了获得了恩宠,朝中大事小情皆交由了誉王处理,甚至那些朝臣都开始在暗中猜测誉王是否会是下一任储君。

消息同样也传到了东宫。

雪花洁白无瑕,纷纷扬扬,叶祁将斗篷随手递给了门口侍从,又掸了掸衣襟而后便进了承瑾殿,径自落了坐,顺手抿了口侍者备好的热茶。

太子端坐在书案前,见弟弟这般悠闲自在,唇边抿了一丝笑意,“外边可都在传你我不睦,你这般堂而皇之的跑来孤这里,不怕被人瞧见?”

叶祁放下杯盏,眼底浮出几抹清浅笑意,漫不经心道:“如今宁王被父皇责罚,心中必定诸多怨气,只怕他正盼着臣弟和哥哥不睦,如此他便多了喘息的机会,臣弟怎能让他如愿呢。”

他顿了顿又说道:“所以,臣弟不仅要光明正大的来东宫,还要多来几次。”

听到宁王这几个字,太子不由一叹,他们自幼一同在宫中长大,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幼时,宁王最是喜欢跟在他的身后,一口一口的唤着皇兄,不曾想,时移世易,一切慢慢都已变了味道。

见皇兄沉默无言,叶祁心知皇兄这是念起了旧情,又接着道:“宁王早已有了异心,见父皇身子虚弱,便愈发按捺不住,做事处处留下纰漏,如今他一连失了左膀右臂,又见你我甚为亲近,定会起了反意。”

“不出意外,明年的初春,骊山狩猎之时,便是宁王最佳的动手时机。”

也是他最后的归宿。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不过都是宁王会起兵谋反。

他愿赌,也敢赌。

说到骊山,太子不禁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日的种种场景,若是没有那一次的狩猎,他如何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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