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熄灯谢_平日里装得一副圣贤人的模样……
赵暨并非隐忍不说之人，借故拉着赵璨出外说话，“你怎地把她带来了？”
赵璨迷瞪一下，“阿兄你自己说的带萧家姑娘，她不是萧家的姑娘吗？”
赵暨一拍脑门，忘了，前几日嘱咐赵璨之际，萧坤宁病假未归，观止斋内仅萧闻雪一人。
罢了、罢了，是他羞于将名字说出来，怨不得阿璨。
屋里的沈I得了闲，忍了很久还是没有忍住不靠近萧坤宁，她粲然笑道：“你怎地来了？”
萧坤宁余光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谢_，下意识往门旁走了几步，离她远远的，拉着沈I悄声道：“郡主带我来的，说明日请了假，我便来了。”
早知遇到谢_，别说一日假，就算是十天的也不会来。
沈I好笑，五指在腰侧转了几圈，想去牵着阿宁的手，一圈、两圈、三圈……转着转着，就快要碰到阿宁手腕了，心中窃喜，耳畔响起谢先生的声音：“萧坤宁，你明日又打算白日会周公？”
萧坤宁头皮一紧，面对恶魔，敌强我弱，不能硬刚，低着脑袋道：“郡主替我请了假。”
面前少女看着乖顺，耷拉着脑袋，从谢_的角度去看，恰可见一双小巧的耳朵，雪光般通透，一双白玉打造的耳环，与肌肤浑然一色。
谢_眼光颤了颤，不动声色道：“你好端端站在这里，为何要请假？”
萧坤宁心中骂娘，面上不敢动分毫，装出胆小瑟缩的模样，道：“学生愚笨，难如先生的眼，过不了您的考核。”
她可不想成为谢_的下属，要了小命。
谢_冷笑：“你愚笨？你是懒惰上身，无可救药，我准你的假了？”
沈I感觉不对，好端端的先生怎就恼火，张口就替阿宁求情：“阿宁也是……”
“郡主你以为你在帮她吗？”谢_打断沈I的话，对于沈I的袒护依然很不满，见萧坤宁面色苍白，语气这才有所缓和：“郡主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不在她身边，她该如何应对难事？”
沈I一怔，触及谢先生面上寒霜，本想回答：我与阿宁一体，断然不会有分开的那日。
未出口就顿住了，何谓一体，只有夫妻才是一体。
这样的话在谢先生面前说来，少不得挨一顿训斥，她被骂无妨，连累阿宁就不好了，她只得改口：“先生说得是，郡王贪玩，阿宁也不劝着。”
听到沈I妥协的话，萧坤宁傻眼了，她怎么也站在谢_那边？
车到悬崖唯有回头，她也跟着认错：“学生的错，不贪玩了。”
这时外间的兄妹两人回来，赵暨有苦说不出来，赵璨眉飞色舞，自己对这府里也熟悉，同几人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萧坤宁见她开溜，正是自己大好的机会，道是去追郡主，自己赶忙离开谢_的视线内。
沈I想去追，被谢先生看着，自己只得留下，眼中一片落寞。而赵暨苦恼，连好剑都无心观赏。
两人心境变了，谢_也跟着起身：“还有事，殿下生辰安康，我先走一步了。”
赵暨没有挽留，谢_看似无实权在身，可朝中重臣哪个敢慢待，他也不敢小觑，甚至亲自送出府门。
沈I也不肯多留，到声不是，打马就走了。
一时间，人都走了，赵暨感觉哪里不对劲，恰好这时颜相领着颜如玉过来，他暂时抛开理不清的思绪，接待颜相。
那厢逃出延平王府的萧坤宁叫走了高阳王府的马车，吩咐车夫去了墨香斋。
而此时要办事的谢_去了蘅湘阁，顾凝披衣而起，满是不耐，恨不得拿棍子赶着人走，
蘅湘阁对着墨香斋，站在窗前刻看到墨香斋的门口，谢_一去，便久久站立在窗下。
顾凝打着哈欠站在她后面，顺着她的视线去看，黑夜下的墨香斋安静如初，与从前一样。
可谢_表现出一副亲爹死了，亲娘也跟着去了的悲怆，开口想问之际，对面的灯突然亮了，谢_突然道：“熄灯。”
顾凝手忙脚乱地将灯灭了，趴到窗户去看，除了灯亮以外，什么都看不到，“你到底想干什么，大半夜偷窥？”
谢_不作声，黑夜下的双眸淡凉如水，平静无波，视线定格在灯亮的屋子，不挪分寸。
屋子里就两人，一人不说话，顾凝就感觉}得慌，拉着谢_道：“你玩什么？再这么下去，我媳妇过来，到时就不好了，我不跟你偷情。”
对面忽而开了窗户，谢_眼中闪过黯淡的光色，萧坤宁身形颀长，看不清神色，只见她开窗看了对面一眼。黑暗中与谢_四目相对，片刻后关上了窗户。
谢_道：“点灯。”
顾凝马不停蹄地点灯，嘴上也没听着：“你大半夜来我这里就为了偷窥对面？对面掌柜是一老头，你看什么？我说你如果闲的慌，帮我去打探一下近日哪里有好琴，要价好的。”
价好琴优，最贴合她的心境，养家糊口不易。
谢_没什么表情，也跟着关上了窗户，眼帘在这时轻轻地搭了下去，回身道：“你去墨香斋看看，萧坤宁不识得琴，你可以压一压价。”
顾凝瞪大了眼睛：“你当我脑子有病，跑对家去买琴？”
谢_直接走了：“你以为你脑子好的？拐了自己堂妹跑路，你还是个人？”
顾凝跳脚了，拉着谢_就要理论：“把话说清楚，我和我媳妇没有任何血脉关系，她是我叔父的养女。”
谢_眉头轻轻蹙了蹙，目光落在顾凝拉扯她袖口的手上，冷声道：“我对你没有兴趣。”
顾凝吃瘪，也不顾深更半夜就要骂人，鼻子都要气歪了，损友最顺口：“我两还是平辈，谁像你惦记着自己的学生，惦记就惦记还装什么装，谁不知道萧明望和沈I暗地里定了婚约，你一个人孤独终老去，我要是萧家姑娘，眼睛瞎了都不会喜欢你。”
骂了一番，谢_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拂开顾凝，慢悠悠道：“我对萧坤宁没有兴趣。”
顾凝嗤笑：“我信母猪爬上树都不信你，你有本事帮我把墨香斋盘下来，我就信你。”
盘下墨香斋？谢_呼吸微滞，昏黄的光色打在她苍白的侧面上，将那股冰冷驱散，暖和了不少。
不知为何她答应道：“也可，我替你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