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昏睡沈I回来了。
赵冕在崇政殿召见高阳王赵初霖,叔侄两人在一起用了午膳,出宫后巧遇谢_,两人在宫门口说了几句话,未等离开就有刺客扮成的禁军快速冲了过来。
谢_未经思考就将人推开,一箭穿透胸口。
刺客当即被拿下送至刑部大牢,接手案子的是文与可。
刑部大牢不是寻常地方,文与可亲自去审,众人格外重视,谢_伤重,都提着心。
刺客并非是禁军,而是窃取了旁人的衣裳来代替的,从他身上找到了相应的腰牌。
凭着腰牌去找到那名禁军,人早就死在家中了。线索戛然而止,文与可又回刑部提审刺客。刺客嘴巴紧,用刑都问不出来,文与可让人接着去问,自己去谢府。
苏映在房里待到翌日天明,出来时在门外见到还在等着的萧坤宁,好像一夜没有离开。相比之下,萧坤宁神色还不错,眼向屋里看去,“她怎么样了?”
“差一点就没命了,你先别进去,等她稳定下来再进去。”苏映也觉得累,忙了一夜才将人救了下来,喊了婢女去守着。
“我不能进去?”萧坤宁奇怪。
苏映眼下乌青,眉眼憔悴,恐她多想就给她解释:“谢_昏迷情绪不稳定,你进去,我怕你二人又会争执。”
萧坤宁与谢_在一起,大多的时间内都会因鸡毛蒜皮的事情来争吵,尤其是谢_,嘴上说的与心中所想压根不一样,萧坤宁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听什么就当真,气恼下说什么都是不管不顾的。
针尖对麦芒,没有一个省心的。
萧坤宁露出丧气的神色:“苏大夫想多了,我不和病人计较。”
“也好,她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都是相反的,你记得你千万别在意。她伤得厉害,恢复不好,胳膊就会有问题。”苏映嘱咐道,她累得很,又嘱咐几件要紧的事后自己先去休息。
萧坤宁没有多想,推开门走进去,屋里一阵血腥的气味。
气味重得人想要吐,她捂住鼻子往里走,谢_躺在榻上,很安静。
谢_面色苍白得厉害,整个人陷进被子里,长发散在枕旁,黑发的映衬下脸色白得吓人,领口处的衣襟微微松开,看见里面裹着的白纱。
见惯谢_自信、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么憔悴的还是第一次见。
萧坤宁没有太多想法,甚至有些麻木,脑海里一片空白,四肢不受脑子控制。婢女在一侧收拾着血水与脏污的帕子,上面都染着谢_的鲜血。
谢_并非善心之人,为旁人挡剑,肯定是有因果的。
前辈子高阳王是出家去了,这辈子,谢_却替他挡剑,不会因为他是她的舅父就会改观。谢_狠起来,自己的父亲都能杀,可见与血脉无关。
她凝望谢_紧皱的眉心,昏迷中痛苦不堪,并非以往淡笑的神色,她忽而猜测,谢_救赵初霖是还恩情。
当年是她这位舅父救她出宫,将她交给顾宗,教她读书、教她朝堂之道。
这样的恩情只能用命来还了。
胡乱的猜测让她心渐渐被填满了,不再那么空虚,婢女递来擦洗的帕子。
萧坤宁凝视那方帕子须臾,犹豫后才接过帕子,谢_依旧没有回应,呼吸微弱,她忽而在想,谢_要是死了,所有人的命运会不会因此改变?
掀开被子,谢_的手臂肿得厉害,连手背都是青紫,伤得确实很严重。
萧坤宁仔细地擦了一遍后才将被子掖好,她询问婢女:“她何时会醒来?”
“不知,苏大夫说先生身子底子本就不好,这次凶多吉少。”婢女的声音低沉,也在担心谢_。
谢_是早产,乐阳长公主当初甚至喝了药想要除掉这个孩子,体质本来就不好,遇此大难就突出身体的差劲。
擦拭后,余音来禀报:“萧姑娘,文大人想见您。”
“好,你守着先生。”萧坤宁皱眉,文与可这个时候来谢府肯定是因为刺客的事情。
去见时,顾凝从外间走来,手中捧着一株红梅。
“顾东家这株红梅是哪里来的?”萧坤宁奇怪,走近才发现花是假的,拿纸扎成梅花的模样,远远瞧着就像真的。
顾凝摸了摸‘花瓣’,指着屋里的方向:“送谢_的,祝贺她终于将自己拉进坑里,苏映说她这次损失惨重,我就折了红梅送她,你觉得如何?”
萧坤宁面色无端凝重,这对姐妹真的是让人不理解,摆手同顾凝打招呼,自己去前面见文与可。
顾凝将花递给余音,“洒些梅花熏香,放在谢_一眼睁开就能看到的地方,顺便说几句话给她听。她要是这么一死了,文与可就和萧坤宁双宿双飞了。”
余音不肯传,“先生听了就更加不好了。”
“没事,她这么好强,肯定会醒过来收拾文与可。”顾凝笃定道,谢_是个不认输的性子,没有报仇就不会这么死了。
余音心口慌,但顾东家这么自信,她只好去一句不落地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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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与可从刑部过来,身上染着腐朽的气息,入府前拿香薰了薰,见到许久不见的少女后,急忙去迎:“你来了。”
“刺客有消息了?”萧坤宁脱口而出,眼中光色尤为黯淡。
文与可双眸锐利,一眼就知道她昨夜没有休息好,她勉强笑道:“还未曾有消息,太傅如何了?”
“不大好,听着苏大夫的语气是好像伤得太重了。”萧坤宁颓然,她没有想过谢_也会有这样一日。
她脑海里的谢_筹谋得当,只有她去算计别人的时候,从未有人在她面前讨过一分好,如今见她生死不明,心口忽而有些很奇妙的感觉。
谢_也是个普通人,普通到事事靠着自己筹谋算计才能活下去。
放眼整个朝堂,谁的背后不是有许多人撑着,就连文与看有自己的祖母,谢_孤身一人。
文与可瞳孔微缩,明显感觉到萧坤宁不一样的情绪,颓唐不说,还有些失落,“你在担心她?”
闻言,萧坤宁蓦地抬首,对上文与可探究的眸色,恍惚道:“你不担心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