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开始就该服软
陆云娇昏沉地躺着,偶尔醒来时却睁不开眼,只能感觉到两只熟悉的小爪子按在床边,飞雪呜噜地舔她的手。
彻底清醒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柳风给她靠了个软枕,兰露用筷子沾着水,给她润润嘴唇,才放心给她杯盏。
“郡主慢点……”
陆云娇口干舌燥,喝了水才好一些,只是说话时喉咙还有些沙哑:“母亲他们还好么?”
兰露一头雾水,不知她为何问这个:“都好着。今日陛下还嘉奖了世子。”
陆云娇松了口气。
她这次逃跑有些临时起意,没知会兰露柳风,也是怕连累她们。
幸好柴熙谕没将她逃跑的事说出去,家人没受到牵连。
放下一桩心事,困意再度袭来。陆云娇顾不上旁边摆着满桌的吃食,躺下就能睡着。
飞雪再度趴到枕边舔她的脸,陆云娇眼睫一动,握着它的小爪子,喃喃着睡了过去。
在她连续数日的半梦半醒之间,春猎平平淡淡地结束了。
柴熙谕径直带她回了王府,不让外人见她。
管她有什么心思,他不信她能飞出去。
陆云娇也不想看他,每日同住一个屋檐下,跟仇人似的。
既然心思已经被他戳破,那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两人闹成这样,文竹比他还急。
回府两三天,文竹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说:“殿下和王妃说说话吧,就这么熬下去怎么行。”
他后来才听墨竹说了当晚的事,才知道殿下竟然用了手段,换哪个女子都会生气。
不管怎样,先服个软认个错呀!
次日清早,他看见柴熙谕穿戴齐整,却没急着出门,便猜他去服软了。
文竹在外头喜滋滋地搓手等着,却听见他说:“我昨日和父亲说了,永嘉郡主的亲事,还得推后。”
文竹目瞪口呆。
陆云娇倚在床上,还有些刚睡醒的迷蒙,听见这话,顿时满脸愕然。
“为什么?”
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颊,渐渐往下游走,轻碰她的咽喉,“王妃以为呢?”
陆云娇浑身冰凉,“你威胁我?!”
就因为她不同意,就拿永嘉郡主来威胁她?!
她不能回临安就罢了,永嘉郡主本来能回去,却因为她而耽搁了?
“威胁?王妃怕是没见过我威胁人。”
他在她额上落下冰凉的吻。
“你我是夫妻,这事对你而言,竟然算是威胁?云娘,我是你的夫君。”
他说完这话,起身就走。陆云娇怔忪半晌,忽然冲着房门口大声道:“你做梦!”
柴熙谕脚步一顿,径直出去了。
陆云娇恨恨地捶床,被柳风赶忙握住了手,“郡主,再怎样也不能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我自有分寸。”陆云娇深深吸气,“他就是个骗子!”
费尽心思将她骗到身边,现在竟然敢拿她姊妹的婚事要挟她!
今日是永嘉郡主,明日是谁?她的家人都在汴京,难道她只能任由他拿捏吗?
想都不要想!
然而日子拖拖拉拉过下来,谁都没有退让。
陆云娇记得永嘉郡主出嫁离京的日子定在三月二十,可是转眼间就三月十三了,还剩几天时间,他仍然没有松口。
陆云娇心烦意乱,只能在王府中寻找消遣。
王府里有一方宽阔的湖水。她叫人弄来条小船,木桨悠悠一荡,载着她在湖心飘荡。
阳春三月,湖边老柳染了新绿,鸟儿在水边柳枝上喃语。她蜷在小船里晒太阳,随船晃得昏昏欲睡。
身上暖洋洋的,但日光太亮,她一手搭在脸上遮阴,意识漂在入睡的边缘,始终睡不着。
半梦半醒时,身上忽然一暖,有什么遮住了眼前的阳光。她脑袋一歪,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船猛地一荡,陆云娇惊醒,直直地坐起来,才看到头顶暮色漫天,小船也搁浅在岸边。
她揉揉脸,才发现身上披了件男子的袍衫,替她遮住了刺目的阳光。
陆云娇鼻头一动,闻见袍衫上熟悉的味道,恼得想把它扔水里,可想了想,又怔怔地抱紧了它。
事已至此,无计可施。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