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狭路相逢 乖一点,……
秦诺没想到会在即将进入雪原时与袁逸再度相逢。
她坐在马车里,看着两方人马对峙,忍不住抬手轻轻揉了揉额头。
“定王殿下好手段,好本事。”袁逸持缰御马,脸上的笑仿佛是硬生生糊上去的,又假又・硬,叫人看了心里也跟着哽得慌。
言霆坐在马车前淡淡瞥了袁逸一眼,到了也只是吩咐车队继续前行,袁逸那么大个人仿佛始终都没进到他的眼里。
“还请定王交出解药,到时咱们两边都能轻松。”袁逸最恨的就是言霆这副高高在上,漠视人间的模样。偏偏他如此淡漠冷硬,还能得了那小公主的欢心,让人生生死死,都死心塌地跟着他。
“解药,没有。”言霆一腿微屈,向后倚在车门上,端的是清风朗月,自在红尘之外:“你既千里迢迢追来此地,就该知道解药早已化为飞烟,除非甄贵太妃能再变出一份实打实的解药来,否则,就算是你今天死在这里,也不可能给袁通换回一丝一点的解药。”
言霆望着袁逸的目光恍若在看着一个死人。
他千里追来此地,放弃京城大好时机,难道只为了给袁通寻解药吗?
言霆缓缓摩挲着身旁利剑,面目无波,心里却已杀意沸腾。
袁逸是为了他的妻子来的,这世上除了自己,还有另一个男人肯抛却一切追随而来,这让言霆心里很是在意。
他绝不愿让旁的男人在秦诺心里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袁逸如此,实在是犯了他的大忌。
言霆所携,皆是曾沙场饮血的英勇将卫,不必动手,已能看出孰高孰低。
若是平常时候,言霆不至如此处处小心,但他如今有妻有子,便不愿让他们受到丝毫的惊吓和伤害。
“袁通与甄蓁关系匪浅,只要定王肯告知解药下落,甄蓁定会想尽法子救袁通的命,到时皇上和公主的旧毒自然也有着落,定王何必只为了拗一口气,而让皇上和公主陷入无望的险境之中?”
袁逸口气软了下来,所言所说看似已做了极大让步。言霆笑了笑,眼里的光冷的}人:“袁大将军不是早有解药线索?何以如今反求到本王这里来了。”
袁逸一滞,有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自然是有些线索的,可那线索是饮鸩止渴,那些似是非是的解药也不过能缓一时之苦,一旦轻易用了那些法子,袁通一辈子都几乎离不开那些药物,人也算是彻底废了。
“袁大将军只身入雪原,不慎命丧,所携军士,无一生还。”言霆・拔・出剑来,慢条斯理地拭了拭剑锋:“袁将军以为如何?”
江澜适时丢了烟花弹上去,很快便有同样的讯号传回。袁逸抬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他身后军士即刻便将刀剑俱都收了起来。
“想来定王也不愿擅动刀剑,这说话就要进雪原了,在门外头见血总有些不吉利。王爷此行多为寻得雪玉兰,想必也不愿枉造杀孽。”
雪玉兰之时瞒不了多久,言霆也早有准备。如今他固然能在此地与袁逸刀剑相拼,可那些藏在暗处的,心思各异的诸公王侯会否趁火打劫,趁隙谋利,这谁都说不准。
如今言霆唯求一个稳字,若非必要,他是最不愿见血的一个。
袁逸的话着实打在了他的心口,他只怕自己心虽无愧,但这些债却都要无故算到自己的小姑娘身上去。
“这样吧。”袁逸微微俯下身来:“你我暂相安勿动,真到了生死相拼的那一天再来杀个痛快,至于此时,想必你与我一样,都不想让这些鼠辈占了便宜。”袁逸向后看了一眼,很快有一擅长暗器的侍从转身甩手。隐处同时传来一声惨呼,一口气尚未出完,人就已成了一具死尸。
“你我相拼也就罢了,这些东西就不用跟着来了吧。”
言霆收剑回鞘,转身便回了马车之中。江澜抬手做了个前行的姿势,自己坐于马前,为言霆秦诺驾车前行。
“他方才说的什么意思?”秦诺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把自己整个塞进言霆怀里。言霆一进了马车就将剑搁了老远,自己也解了衣衫,将秦诺拢进怀里给她取暖。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意思。”言霆握住她的手一并按在自己心口,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这一路不许轻易冒头,好好在马车里休养,一切自有我安排,知不知道?”
自从靠近雪原,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秦诺也一天比一天更黏着言霆。她只觉得若不贴着他,自己都要被这冰天寒地给冻僵了。
“知道了。”秦诺偷偷瞪了他一眼,不敢也不想再提起袁逸。她知道言霆在她身上素来小气得很,就连恨和厌憎也不想让她分给姓袁的一丝半毫。
“我昨天晚上吃的什么?难不成我喝着喝着汤就睡着了?”秦诺忽然想起这一天来的疑惑:“我的记忆只到咱们一起喝了碗汤,然后就好像记不太清了,可我直到现在还是饱的,难道我现在连自己吃了什么都记不住了?”
其实还是有些记忆的,可秦诺一时分不清那些是梦还是真。
“我是不是咬你了?”秦诺开始往言霆的脖子上看,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有什么伤痕:“难道真是做梦吗?”
“自然是做梦。”言霆拿过自己的斗篷将她严严实实罩住,也彻底把自己的上衣解了,让她靠近取暖:“天冷了自然嗜睡,加上我们的孩子一天比一天长得快,你身子又弱,随时睡着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别想太多。”
“哦。”秦诺闷闷应了一声,抬起眼皮来盯着他瞧。
言霆每每与她在一处时,面上都是温柔带笑的,与平日里对着外人的他都不相同。这种感觉很让人满足,也很让人贪恋。
他的心,他的情自始至终只给过她一个,她尝过这世上的至情至爱,便不枉来这世上走了一遭。
想着言霆对她的疼爱,秦诺忽然觉得心口发热,脸上也直发烫。言霆将她抱得更紧,微微侧头亲了亲她的耳朵:“想什么呢?脸怎么烫成这样?”
秦诺咬了咬唇,一双水润明澈的眼里浸着让人心神动摇的・媚・意。她委屈地扁了扁嘴,心里忽然慌乱得难过:“我也不知道,我……我是不是生病了?”
言霆只觉得她是一块又甜又软的小糖糕,让他理智明知不该如此,还偏偏情迷心窍,不愿走开。
“不是生病。”言霆嗅着她脖颈之间淡淡的甜香,有些耐不住地捧过她的脸。他目中半是温柔,半是凶狠,嗓音凉凉的,像是蕴着冰雪,又像是匿着烈火:“只要宝贝别动坏心思,身上就不难受了。”
“你别想骗人。”秦诺低垂着眼睫,偏头躲过他的亲吻:“我觉得不对劲,我从前也……”
“也什么?”言霆握住她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从前也对我动过坏心思,那时候就不像现在这么难受,对不对?”
秦诺豁出脸皮点了点头,几乎有点不敢去看言霆的眼。
“许是你身怀有孕,且近来屡屡服药,才总有种种反常,不过……”言霆在斗篷里解了她的外裳:“既是夫人有心,我自然不能让夫人失望……”他剩下的话含糊在她的唇・舌・之间。秦诺回应不及,又有点喜欢与他亲近。她近来总觉得惶惑无依,只有被他抱着疼着时,这一颗心仿佛才有了着落。
“外头有人……”
“听不到。”言霆摸了摸她的脸,轻轻咬住她的侧颈:“乖一点,不许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