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
玻璃
小区附近的米花巷上,新开了一家烧烤店。白底毛笔字撰写的招牌,气势磅礴。
听人说起味道不错,赖至廷走在前方,挑选一个右边靠墙的位置。
自助烧烤,赖至廷去冰柜前取串,回座位上烤串。炭火由服务员安装好。
宁漪下意识想要帮忙的,但赖至廷没让她动手。光是坐着,他烤好后,先分给她。
烤了两串羊肉。赖至廷问,“喝点什么?”
宁漪反问,“你喝什么?”
往饮品柜那边大致浏览,赖至廷挑中最上面那一排的玻璃瓶,“1664。你呢?”
宁漪随口应答,“1573。”
开玩笑的话。为了和赖至廷的回答对称,宁漪脱口而出了这四个数字。结果赖至廷顿了下,随后当真了。
“好,整。”
拿了两瓶白酒,开了一瓶。倒在小玻璃杯里,宁漪一杯,赖至廷一杯。
“真来?”宁漪端起杯子,闻了闻味。
“昂。”赖至廷显得松弛。
烧烤不就要这么吃才正宗么,一口烤肉,一口白酒。热火心烧的感觉,够味。
是真的喝起来了。赖至廷有事没事,啄一口。有时杯里还剩一半白酒时,一口闷。宁漪是惹起祸端的人,不能撒手不管,于是在赖至廷喝酒的时候,自觉陪上一杯。
以为两瓶白酒都要喝完,结果最后只喝了一瓶多一点。
走路回家。赖至廷看起来是神志清醒的模样,并不歪歪斜斜,和往常的正常情况差不多。
宁漪试探,“真没事?”
“这有什么。”赖至廷停下来,歇两口气,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停了七八次,叉着腰,微低着头。月光洒在后颈上。
强撑着,顺利回到家。
打开门的那一刻,身上仅剩的一点力气似乎终于消耗殆尽。宁漪刚想搀扶,赖至廷整个人压上宁漪肩膀,脸颊埋进宁漪颈窝里。
“赖至……”
宁漪双手悬在半空,指尖有一下的轻颤。
他的呼吸贴着她的皮肤。过于温热的气息,她耳廓微红。
还没来得及开灯的房间,黯淡的空气,玻璃窗倒影彩色霓虹。
耳边传来低声喃喃,“宁宁,我想……我想……”
心脏跳动猛烈。
周遭万籁俱寂。能听到的,是他在她耳边的低声呢喃。
“我想……”
稍有些犹豫,但情不自禁地,宁漪的手心抚上赖至廷的脊背,试探问道,“什么?”
一下又一下的温热的呼吸,和噗通噗通的心跳。
沉寂了片刻。
直到赖至廷终于开口,“我想睡觉。”
……
那就睡呗,还能咋地。
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在期待着什么。
赖至廷太重。宁漪推不开,只好询问,“回房间好不好?”
“嗯。”
强撑着独自站好,赖至廷叉着腰,在原地缓了缓。再慢慢挪步,走回房间。
入睡是一瞬间的事。
夜晚安宁。树枝摇摆,是风的形状。
宁漪去过赖至廷的房间,一共三次。
第一次是去检查赖至廷的情况。赖至廷是趴着睡的,怀里抱着一个抱枕。眉头微蹙,睫毛微颤,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犹豫了一会儿,宁漪还是走到床边,谨慎地伸出食指,小心放在赖至廷的鼻尖。
有呼吸的。还活着。
宁漪这才放心,给赖至廷搭一层薄被,轻轻退出房间。
第二次进房间,宁漪是为了给赖至廷送东西。泡了蜂蜜水,剥了一盘柚子,放上一瓶酸奶。都是能够解酒的食物。
进去的时候,赖至廷已经换了一种睡姿,侧着睡,右手臂枕着头,左手压着被子。一旁有脱掉的衣服,卫衣,短t,长裤……以及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