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
月饼
宁漪没搞清楚状况,“嗯?”
赖至廷简单解释了一句,“楼上房东不租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想法,宁漪以为赖至廷会回家。本地人,不租房了就回家,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没想到赖至廷直白说道,“我没地方住。”
挺简单的五个字,“我没地方住”。宁漪耳朵听清了,但头脑里没意识过来。反应片刻,宁漪重复一遍,“你没地方住?”
他妈妈是搞房地产的,他没地方住?
赖至廷简短回答,“昂。”
拉一把行李箱,赖至廷试图提示宁漪,他跑这一趟,是想来租房子。
可宁漪没有任何表示。依旧像以往那样,没邀请他进门,就这般对峙着。
赖至廷轻咳一声,重复道,“租么?”
秒针拨动,嘀嗒——嘀嗒——走了十下。
宁漪开口,“一万一个月。”
差点没听清这个报价。一万?一个月?赖至廷甚至笑了,“你比劫匪还能抢。”
“不租算了。”
宁漪左手搭在门框上,一种准备关门的姿势。赖至廷伸脚抵在门下,试图阻挡。他力气大,她根本扳不过他。
“租。”赖至廷拎着箱子进门。
对这个房子再熟悉不过。即便是作为新租客初来乍到,赖至廷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指尖在餐桌上敲了敲,“银行卡给我。”
宁漪找了银行卡,放到桌面,推给赖至廷。
在手机上操作,似乎步骤繁琐。赖至廷输入指纹,输入验证码。宁漪就在一旁耐心等着,没打扰赖至廷。
没隔多久,宁漪收到一条来自赖至廷的转账,二十万。
差点认不出这个数字。
“什么意思?”宁漪问。
“一年的租金。”赖至廷解释。
“多了八万。”
“当押金。”赖至廷回答得轻飘飘。
视线在房间里游移。赖至廷问,“我住侧面那间?”
“嗯。”庆幸的是周末有打扫卫生的习惯,宁漪收拾过次卧,起码干净整洁。
赖至廷拉着行李箱走去卧室。从现在起,这就是他的卧室了。
宁漪靠在卧室门边,没进去。进进出出那么多次的卧室,从现在起,有了一道无形结界似的,成了她的禁忌之地。
“我明天拟合同补签。”宁漪说。
“不用。”赖至廷不在乎合同这种东西。
打开行李箱。赖至廷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宁漪不方便多待,静默离开。
心里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关于租房子的事,这么短的时间,宁漪不足够考虑清楚。说出一万一个月的租金,宁漪是在开玩笑。
但他好像当真了。
需要点时间来消化。
回了趟自己卧室拿东西。宁漪把东西握在手心里,手臂自然垂下。
路过赖至廷的卧室门口,宁漪敲了三下门。“喏,这给你。”
一个月饼。咖色包装,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里面的月饼大概奶茶杯底那般大小。
宁漪在园蔷买的月饼。给了邹艺萱三盒。给了邬亚历三盒。给了舒心三盒。给了徐柏林三盒。给梁嘉寄了三盒。带了五盒去办公室,被胡润泽他们几个人全部抢走。
剩下的一盒,留在家里。
一盒里有两块月饼,宁漪下午吃了一块,还剩一块,干脆给赖至廷。
拿铁流心月饼,是宁漪最喜欢的味道。
赖至廷正面反面翻转一圈盒子。忘了今天是中秋了,只当是个普通的一天。一直没想起要吃月饼。
“谢了。”赖至廷说。
站在原地没动。宁漪差点说出口,“那我先去洗澡。”转念想起这本来就是她家,怎么连洗澡都要打报告。莫名变得拘谨。
不至于这么不自在,宁漪最终没说话,离开,去洗澡。
穿的长袖长裤的睡衣,翻领,白底黑色山茶花纹。宁漪扎了低马尾,绑的邹艺萱送的皮筋,黑色细皮筋,带有一个迷你黑黑色蝴蝶结。
赖至廷不知何时坐在餐桌前。月饼摆在圆盘里,被切成横竖四小块。巴掌大的月饼,还切得有模有样,跟披萨似的。就差拿叉子了。